倒霉不可怕,可怕的是接二连三的倒霉——没碰上午夜食人列车,景小西却碰上了比光头党有过之无不及的一群凶徒。
刚才的那声枪响让车厢里的所有人都冲了出来,景小西什么都没看清楚,只感觉手臂剧痛,随即天旋地转——刚才的黑衣男人勾着她的脖子把她扣在身前当人肉盾牌。
冲出来的人分为两派对峙,一群俄罗斯壮汉和一群东方人,手里全都齐刷刷举着枪,充满火药味的场面一触即发。黑帮火拼的场面对于良民来说足够惊心动魄,景小西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
东方人里的一拨走出来个略微消瘦的高个男人,到她身边跟黑衣男人用中文低声道:“卓少,奥列格这家伙靠不住,他一直在讨价还价磨时间,加两成还是不满意——恐怕有问题。”
这种时候听见母语,简直如闻仙乐。景小西激动不已:“两位两位,我们是同胞!我是新传媒的记者!我也是中国人!嗉”
太阳穴的枪用力顶下来,“卓少”低头看了眼身前的女人,语气冰冷没有温度:“孟九派你来的?”
“孟九?我不认识!”景小西猛摇头,“我真的是新传媒的记者!我不小心丢了钱和证件,不过你可以看我的采访本!或者你让我打电话回总部!”
对面的俄国人警惕异常,随身带的翻译大致解释了下情况,他们虽还疑惑,但也看出来景小西构不成什么威胁。
剑拔弩张的当口,“卓少”微微眯起眼睛,一把将景小西推开,冷酷地道:“唐劲,把她从窗口丢出去。”
列车正高速行驶,两旁的树林里黑魆魆如同藏着鬼魅。
先前的清瘦男人看了眼景小西,随后就带着几个壮汉走过来。景小西慌忙后退:“喂!喂!我真的是记者!就算你不信,大家都是同胞,用不着这么草菅人命吧!暗”
大家都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景小西被几个壮汉强行拖到窗口,外面呼呼的风声让她汗毛倒竖。
“杀人要偿命的!我爸爸是警察,我男朋友也是警察!你们别以为在国外就可以逍遥法外!”
俄国佬都被她的大喊大叫吸引去了目光,看热闹一样等着欣赏她惨死。半截身子被推出了窗外,以为自己死定了的当口,身后的车厢里忽然响起一片混乱的枪声,同时,她的身体失去了依托力重重摔了回去。
车厢里子弹横飞,一个俄国人就在她眼前被子弹射中了脑袋,顿时鲜血四溅——景小西吓得叫都叫不出,平时她连妈妈杀鱼都不敢进厨房,今晚到底是撞了什么邪,为什么让她看到这种场面!
混战里唐劲靠过来作掩护:“卓少快走!车里有炸弹!”
听到这一声,黑衣男人一枪解决掉近前的俄国人,动作迅疾的转身往下节车厢走去。踢到染血的笔记本时,他停了下,看了眼缩在窗下发抖的女人,眉峰蹙了下,大步过去一把揪住她拎了起来。
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接二连三的挑战景小西的接受极限。
被黑衣男人拖到下一节车厢,景小西根本无从反抗,他从桌上扯下桌布将她兜头蒙住,她含糊的制止了几声,他阴着脸,裹完她又跟提粽子似的拎了几步,然后就一把将她从车窗给推了出去。
一阵天旋地转,剧痛袭来,她只想自己是活不成了。火车哐哐地远去,依稀的,仿佛有巨大的爆炸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