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想是谁这么厉害,半小时不到赌本就翻了几百倍,原来是卓少。”辫子男坐在对面,笑容里藏着刀枪,“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尹卓为不正眼看他,侧头对着身后的景小西轻声道:“过来坐。”
有种要赴鸿门宴的感觉,这个场子里马上又要腥风血雨了,她硬着头皮缓缓坐在他旁边。他在桌下用力地捏了下她冷冰冰的手,不知道是在警告还是在安抚。看着他波澜不兴的侧脸,手掌上传来的温度很强势也很清晰,她不自觉就镇定了下来。
“卓少兴致这么好,不如我亲自陪你玩两把?”辫子男紧盯着两人。
撑在额角的手动了动,尹卓为做了个无所谓的手势。
荷官重新发牌,景小西不会玩也能看出这一把尹卓为的牌很烂,她攥着拳头直紧张。
看着牌一张张发过来,尹卓为用指头随意地点着台面:“曹四,没记错的话,你跟着我爸有二十年了吧?”
原来辫子男叫曹四,名号真难听——被这样称呼他似乎也不怎么爽,皮笑肉不笑:“二十五年整,我来四海的时候,卓少爷你还包着尿片哪!”
他周围的几个手下发出蔑视的笑声,尹卓为也低低一笑,拿起底牌来看:“赌场是个肥差,清关那一块儿你也能拿到大笔好处,两个最好赚的活都在你手里,你好像还不满意?”
曹四放肆的叼着雪茄,把手里的牌一步步亮出来:“是说啊,我怎么就是不满意呢?卓少这么喜欢这儿,不如你在这开赌场,我回去替你管四海?——同花顺,这局我赢定了。”
“未必。”尹卓为低头看看表,嘴角勾起来,目光漫着冷雾,“狗如果不好好看门,又想要咬主人,你猜它的下场是什么?”
曹四耸肩,狂妄地笑:“卓少想知道,就到下面去问问你家老爷子吧!”
刹那间,景小西听到了齐刷刷拔枪的声音——紧张地看了眼尹卓为,她不想变蜂窝煤!
灯光熄灭前,停留在她脑海里的还是他镇定自若的神情,这个人,到底是豁出去了,还是心里对一切早有盘算?
一切就像拍电影一样,赌场里的所有灯光在瞬间熄灭,黑暗里人声四起,她正慌张着,胸口忽然一凉,随后就听见一声短促的惨叫,再而枪声四起,耳膜都被震得发疼。
被握住手腕,男人的温度有力地传递过来,景小西来不及说话,只能随着他没命地狂奔。枪声此起彼伏,不知道哪颗子弹一不留神就会结果了他们——这哪里是在赌钱,根本是在玩命!
赌场里的混乱很快结束,灯光再次亮起时,曹四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他仰在椅子上,眼睛圆瞪,一把金色的剪刀刃穿透一张黑桃a,刀尖深深地钉在他的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