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敬东很识时务的答应着:“是,属下再去周围转转,您的安全至关重要,这里人生地不熟,警戒工作出不得一点纰漏。如果有事吩咐,您再派人找我。”
“警卫工作有刘泽之和李学惠,你不必分心,你是行动的现场指挥,也听听。”李士群问道:“文涛,听说你就是江阴一代的人?”
“是的,属下世居木渎,对江阴这一带很熟悉。”
“那就好,估计你也应该知道了,此次行动的目的是抓捕毛人凤。不过我只知道他要来江阴,具体落脚点却搞不清楚。”
李士群分明对自己已经起了疑心,为什么又故意说出这番话来?赵敬东已经被任命为行动队代理队长,李士群当着他的面说这些,什么意思?段文涛答道:“属下能做点什么?请李主任吩咐。”
李士群的态度很平和:“正因为你对江阴比较熟悉,也认识毛人凤、周成斌,所以想派你带人寻找可疑目标。怎么样,有把握吧?”
段文涛答道:“把握谈不上,属下尽一定尽力而为。”明知道李士群的用心,段文涛却不敢放过这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好,平川君,派给段组长三个人,文涛,这几个人由你指挥。如能觅得毛人凤的行踪,此次行动,你据首功。去吧,好好干。”
段文涛和平川新野离开房间,李士群对赵敬东说道:“你似乎有话要问?说吧。”
“李主任,难道您不觉得段文涛很可疑吗?已经有六十个行动组在追查毛人凤一行人的踪迹,何必还要用他?如果他真的有问题……”
李士群笑笑,说道:“敬东,可以和我说得上棋逢对手这四个字的人,并不多,毛人凤是其中之一。军统上海站现任正副站长周成斌、陈劲松,都曾从我们手中成功潜逃,也非等闲之辈。所以六十个小组,过筛子一样监控整个江阴城,也未必有十成的把握。如果段文涛就是我苦觅不得的那个卧底,你说他会怎么做?”
赵敬东似乎明白了:“毛人凤对军统,太重要了,他会千方百计向毛人凤或者是周成斌示警。您的意思是他会带我们找到毛人凤?可是这太冒险了吧?这个卧底神出鬼没,诡计多端,万一……”
“这个卧底再高明,也没有隐身土遁之术,除了我派给他的三个人,暗中还有人监视。如果他侥幸找到毛人凤落脚点的线索,协助我成功抓捕,他就不是那个人,唉,我实在是不想做出亲者痛而仇者快的事,冤杀一个忠心耿耿的部下。当然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是如果段文涛有了一定的行动自由,并没有试图向军统示警,也可以反正他的清白。”
赵敬东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李主任,并不是属下对段文涛有成见,如果他就是军统的卧底,他当然不会带我们找到毛人凤。但是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他知道有人监视,为了保护自己不暴露,故意什么也不做。那岂不是骗取了您的信任?”
李士群摇了摇头,长叹道:“敬东,我和你说句心里话:这个卧底是我最尊重的对手。这个尊重并不是因为他的能力,当然,能在我眼皮子底下玩花样,能力自不待言。我指的是对军统的忠诚。你想此人一再坏了我的大事,在76号地位一定不低,却一直无条件的效忠军统。军统遥制的手段再高明毕竟也有限。这个卧底,是绝对不会坐视毛人凤掉入陷阱而袖手旁观的!只要有一线可能,哪怕是付出他的生命,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飞蛾扑火。唉,说实话,我很想有这样一个部下。”
赵敬东并不以为然,却不敢顶撞李士群,答道:“主任您的意思是段文涛如果是这个卧底,一定会带着我们找到毛人凤;如果他什么也没有做,就是可以信任的,卧底另有其人。主任,其实……我对你的忠心绝不比他差。”
李士群笑笑不答。
平川新野和段文涛走到大门口,李士群的司机马新立钻在车子底下,借着大门口一盏路灯的光亮修车,刘泽之在一帮给他打着手电筒照明,打下手递工具。平川新野问道:“车坏了?毛病大吗?这不是咱们的车啊,看车号好像是江阴本地的车。”来76号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平川新野的人缘不错,特别是和李士群身边的人,相处的都很融洽。
“平川君,你可真是个中国通。不错,这是江阴警署借给咱们用的,咱们的车太招眼,停在警署那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平川君以前的专业是机械制造。小毛病,不麻烦你了,一会就好。”
“刘桑,我这个学工程的专业是造船,不是修汽车的。那我们走了,你忙吧。”
不大一会,修好了车,刘泽之进来说道:“主任,车修好了,电台也架设调试好了,随时可以使用,警戒工作我也检查了,没有任何问题,请您放心。”
“知道了。时间还早,敬东,陪我下盘棋。泽之,你的水平也就能和倪新对弈,让你双车都不堪一击。”
刘泽之一边摆上棋盘,一边笑道:“我比之倪新,总还是高明一点。我在一旁观战,旁观者清,没准关键时候还能给主任您支上几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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