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一日下午七点,三天的昼夜挖掘,地道即将完成,刘泽之安装好最后一个微型炸弹,命令暂时停工,等待冯根生行动。
刘泽之早已看中的那三间平房是一栋民居的西屋,恰好空着,九号,冯根生命手下一名战士以兄弟三人来义乌做纸扎生意为名租赁下来,扣准时间,下午四点三人搬进新居,六点,点燃了煤炉,做了几个菜,还买了两瓶老白干,刚喝了几口,冯根生乔装成同乡来访,四人推杯换盏,嬉闹声通过半开的房门传到院中,邻居纷纷侧目。新搬来的这一家怎么一点教养都没有?碍于素不相识,对方又是四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谁也不敢出头谴责。
忽听酒瓶破碎的声音,随即响起争吵声:“怎么回事?走路不长眼啊?”
“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看看!宣纸都湿了!这么贵的东西!”
“谁让你放在这里的?”
冯根生劝道:“好了,别吵了,酒不脏衣,晾干了就好了。给你钱,再去买两瓶,再带两盒烟。”
一个男人跑出房间,很快又拎着两瓶酒跑了回来。
七点整,西厢房突然冒出黑烟,夹杂着惊叫声:“哎呦,起火了!”
“不好,堆着的货物也被引着了!快去灭火!水缸怎么是干的?”
几人神色慌张地跑出房间,其中一人慌忙中还带倒了酒桌。有人去弄堂口的自来水房接水,有人扑打,火势却越来越大。
水火无情,邻居对这几个人再不满,也只得帮忙灭火。十几分钟后,肇祸的房间里匆匆跑出一名男子,嘴里喊着:“我去弄堂口打电话报火警,别把左邻右舍都烧了,讹诈我们!你们赶紧把值钱的货物搬出来!”
本来也想去报警的邻居见有人去了,乐的省事,暗自骂道:这也不是个良善之辈,谁会讹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剩下三人不容分说,抱着、扛着各色物品跑进邻居家中,有的还冒着火苗,邻居根本无力阻挡。
火越烧越大,很快蔓延到整个院落,隔壁院子的居民也纷纷跑出家门救火,现场人声鼎沸。消防车又鸣着警笛开来,四周乱成一片。
跑去报火警的“祸首”是新搬来的,不熟悉周围的地形,想抄近路,把消防车引到了一条死胡同里。气的消防员破口大骂:“你不是说你就住在这一片,可以抄近路吗?现在怎么办?人头猪脑!”
偏偏报警的那个人又是头犟牛,忍不住还嘴道:“我记错了不行吗?你骂谁?我刚搬来不知认识路,你一个消防员也不知道?吃干饭的?”
“说谁那?!”
“你说我说谁?”
二人几乎动起手来。其他消防员忙劝道:“火这么大了,你还斗嘴?信不信我们掉头就走?我警告你:战时引发火灾,即使是无意的,也要负刑事责任!老梁,别搭理他,你看着点,我掉头!”
“便宜了你!等把火扑灭,再收拾你!”
这一耽搁,火势已经蔓延周围的几个院落。尤汉波走出院子观看,张宝成也走了过来,问道:“怎么着火了?游组长,距离这么近,用不用派几个人协助救火?”
“再等一等吧,我估计烧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张局长,您看——消防车来了。”
一直忙碌到八点半钟,明火才算彻底扑灭。闻讯赶来的的警察板着脸问道:“你们两个是房主?”
其中一人苦着脸答道:“是的,房子虽是我们三个住,是我向房东承租的。警官,我们也不是有意的,唉,这下完了,货物全烧了,房子也烧得不能住人了,揭不开锅了。”
邻居七嘴八舌的说道:“别说你们了,你那是活该!做纸扎生意的,又抽烟又喝酒!我们的损失怎么办?”
“就是就是,我们家的房梁都快烧塌了,怎么住?房东知道了吗?”
“警官,他们一共四个人,那两个人那?”
“闭嘴!吵什么?你们两个,跟我回局里,对了,是不是还有两个人?”
“是的,一个是我表弟,受伤了,去东边那家医院了,还有一个是我同乡,不住在这里,是来做客的,不知道去哪里了。警官,我去找找?”
留下的两名战士就是义乌郊区人,不怕盘查,冯根生带着另外一名部下撤离。
剩下的事无非就是罚款、赔偿,两个“祸首”没走就行,那名警察命令道:“找什么?想趁机逃跑啊?跟我走!”
晚上十点,冯根生独自回到渔船上,问道:“刘副局长,地道挖好了吗?”
“只剩最后三米了,只等细菌弹都到了,就可以挖开,动手了。我还一直担心来不及,这下总算放心了。”
“最后的一步还需要葛佳鹏出手吧?”
“那是当然,这小子是个怪才,他能干的活,你我谁都代替不了。这小子早就跃跃欲试,准备了好多种材质的半成品。”
十二日凌晨五点,崔峰从嘉兴发来电报:又有一批二十四枚细菌弹于凌晨四点运到嘉兴。
刘泽之命令道:“老冯,给崔峰回电:命他直接返回上海,其他的人回浦江县。”
当天晚上六点,刘泽之、葛佳鹏带着两名下属进入了低矮狭窄的地道,钻到尽头,刘泽之说道:“我怀疑藏有细菌弹的地下库房里有卫兵,把这根三米长的钢管打进去,动作轻一点。”
一个小时后,葛佳鹏通过钢管把高纯度的乙醚气体压了进去。
四人耐心的等候了二十分钟,刘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