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抽着烟试探着套贺东的话,“东子搁哪发财呢?”
旁边二姑妈家小孙女曼妮忽然摔倒,贺东来不及回答二伯,先一步跨了过去,连忙将她拉起来。(..首发)曼妮衣服上沾满土灰,脏兮兮的,咧嘴就要哭。二姑妈从里屋出来,厉声道:“跑!看你还跑不跑,今年过年没有新衣服穿了。”
一听没有新衣服,曼妮哭的更加厉害,眼泪哗哗的飚出,贺东连忙安慰,不知为何,看见小曼妮,贺东总会想起和张玉洁曾经失去的那个孩子,“曼妮不哭,舅舅给你买,不哭啊。”
曼妮哭声依旧不减,二姑妈脸色难看,叹息一声,缓和道:“行了,奶奶给你闹着玩呢,别哭了。”
听到奶奶这么说,曼妮才止住哭声,撒娇的搂着贺东脖子,要舅舅抱抱,曼妮今年才三岁多,最天真烂漫的时候,贺东很喜欢这个小女孩,将她抱了起来,捏捏她的鼻子,“哭鼻子的曼妮不是小美女了。”
“我是小美女,舅舅才不是呢。”
贺东一撇嘴,“你笑一个我看看?”
曼妮学着贺东扮了个鬼脸,忽然破涕而笑。
二姑妈也笑了起来,“好了,这么沉的丫头,还要你舅舅抱,快下来。”
曼妮听奶奶的话,从贺东怀里挣脱,风一样的女子冲进了里屋……
贺东注意到,曼妮身上穿的衣服,确实不怎么好,现在的孩子都是家里的宝贝,总是将最好的给孩子,曼妮身上的这件童装偏大,鞋子也偏大,而且表面还开了胶,如果不是这双偏大的鞋子,或许她也不会跌倒。
“姑姑,我姐没来?”贺东笑着问。
二伯在旁边插嘴道:“你美蓉姐可是坑死你二姑了。”
贺东看向二姑,二姑家庭条件是众位亲人当中最差的,二姑夫是个无能的民间书法家,说好听点能称之为书法家,难听的话,就是一写对联的。当初二姑就是看他有学问,才嫁给了他。
二姑夫向来是心高气傲,文人的实力欠缺几分,但骨气却丝毫不缺,平日里醉心于书法,逢年过节写对联,在街头贩卖,挣不了多少钱,但是二姑家有三个孩子,老大是女儿,就是曼妮的妈妈,跟二姑的秉性很像,学习成绩不错,二姑砸锅卖铁供应她上了大学,在大学中被学校一个文联社的社长吸引,这文联社就是一些习好诗歌的人组建的。
表姐张美蓉一毕业就跟这个社长好上了,两人一起留在了大学所在的南方,社长初入社会,意气风发,结交不善,沾染上了赌,两人辛苦工作挣下的几万块,一夜花光,还欠了十几万的高利贷,无奈之下,两人只能偷偷的潜回到了鲁州。
这个事,贺东也是后来听老连长说的,回到鲁州之后,二姑妈铁了心的要表姐跟这社长分手,偏偏在这个时候,表姐怀孕了。社长经历人生冷暖,选择了回头,从新再来。
无奈之下,二姑妈只好妥协,在自己家给他们办了婚事,社长李庚成了二姑妈家的上门女婿。两人都是大学生,但身无分文,二姑求着贺东的大伯和二伯,帮忙给他们寻条出路。
二伯当初说好吧,跟我在建材市场送货吧,一个月一千块,管吃住,就当是学本事。
李庚欠着十几万的高利贷,不敢随便大肆露面,那帮人现在恐怕找他都找疯了,短时内也没有好的工作,就跟了二伯。天天在建材市场呆着,骑着电三轮帮二伯送货,只是一个月一千块的工资着实太少了,李庚有几次想开口加点钱,但想到自己的情况,实在没法张嘴。
表姐怀孕后,吐的厉害,而且情况不太好,几乎天天去医院,保胎的道路非常辛苦,各种抽血化验、各种b超,去一趟医院就要几百块,二姑妈跟着往里面贴钱。
这种情况下,李庚实在呆不住了,就偷偷的背着二伯,弄了几个私单,将二伯仓库的货偷偷买了几千块补贴家用,精明的二伯每周都盘库,当即发现了,一阵羞辱李庚,紧接着扣除了李庚在店里三个月的工钱,这事还害的二姑妈差点跟二伯闹了矛盾。
这件事让李庚彻底了明白,这世上谁也指望不了,只能靠自己,硬着头皮,给自己的爹妈打了电话,家里已经被高利贷都催疯了,李庚的家庭也不是很好,父母都是上班族,接到儿子的电话,老两口勒紧裤腰带,将两万块棺材本给李庚汇了过去,李庚妈妈几乎是哭着说儿啊你学学好吧,无论在哪,别在赌了。
听到母亲的哭诉,李庚的心在滴血,没说什么挂了电话,连夜去了全国最大的铜线交易批发市场,李庚有着明锐的洞察力,在建材市场这段时间,就发现了铜线价格低,加上他对全国财经市场的关注,推算近期可能涨价,一咬牙,将两万块全部换成了铜线,这批铜线他没有往鲁州拉,就在附近租了一家仓库。
这次该着他运气好,短短一周,铜线上涨了百分之五十,价格之快令人诧异,而是市场上的线几乎都卖空了,李庚发觉,市场上天天有几个人转悠,百分百是囤货的。李庚慢慢跟这帮人套近乎,才知道老板是北齐省来的,他一个人在北齐省有两家投资公司,几十家店铺,全部是销售不同品牌的电料,而且还承包工程。
两人几乎是一见如故,李庚的故事感染了这个老板,也佩服李庚的眼光,其实他也发现近期黄铜会上涨,没想涨势这么猛,犹豫之下,他并没有囤住货,现在还在观望。
李庚说还有上涨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