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家住在老城区一栋标准四合院,院子不大,对着大门是个屏壁,贴着白色瓷砖拼成白鹤冲天图案,水泥地面有些年头,角落是厕所,旁边种着石榴树,石榴挂满了,大刀家里没多少人,严格来说就他自己。
家里老婆孩子都知道他是混社会的,早几年还住在一起,孩子大学毕业考公务员面试没过,主要原因还是受大刀的背景影响。孩子也争气,在一家企业打工两年,后来自己开公司,挣了不少钱,在鲁州买了房子和车子,把母亲接走,留大刀一人在这里看家!
大刀也乐的清闲,这会是他一个人,一到晚上,自己的小弟或者那帮老哥们都过来,牌九、扑克、麻将敞开了打,分分钟几千块上下,他在中间收取点场地费啥的。
大刀将贺东、曹小明几个人引进堂屋,堂屋就是客厅,外面看上去破旧不堪,里面装修的相当奢华,枣红色的木地板,棕色的真皮进口达芬奇沙发,茶几是红木的,液晶电视机是3d云电视,tcl的。
“坐坐,别客气。”老刀很好客,看着贺东意味深长的笑着说。
贺东将两条中华一兜子水果放下,坐下后道:“刀叔你环境不错呀,客厅一点都不冷。”
大刀抽着大烟袋,“我这烧的可是地暖,一般都是二十六七度,忒热。你们几个来,啥事?”
人家是老油条,拐弯抹角还不如直接问,“刀叔,今天来就是问个事,十三太保你知道吗?”
大刀一听,嘿嘿一笑,揉揉太阳穴,“九三年五月,兰天福酒家,我闺女出生,包场请客,十三太保老大卞起武领着一帮人开着普桑、摩托车、牵着几只黑狼狗,端着长枪砍刀就冲了进来,见人就打!”
贺东等人对视一眼,脸上写着惊骇。
“当时双方就动手了,哎……”老刀叹了一声,“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那几年鲁州太乱了,整个鲁州被道上的人瓜分东西南北四块,十三太保盘踞东城,气焰嚣张的很啊,这帮人在我闺女出生宴会上捣乱,挑明了跟我过不去,我肯定不能放过他们,我出来和卞起武单挑,嘿,二十多年前的我可不是现在,那会我正当年啊,一般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三五个都近不了身,我又是梅花门的人。卞起武不敢跟我单挑,我们相互约好三天后晚上八点,南大堤讲数。”
大刀将烟袋放下,站起来走进里屋,从里面拿出一把一米多长生锈不堪的苗刀,刀刃有几个豁口,“人已老,刀已残!”听的几个人觉得有些凄惨。
曹小明有些崇拜的道:“刀叔,然后呢?”
大刀道:“出来混混的就是张脸面,我必须得去,就带上这帮刀,我当时不叫大刀,你们不知道我真名吧?呵呵,我叫蒋玉明!就是这把苗刀替我正名!十三太保可不是一般人,我找了个老铁匠,用上好的钢口,打造了这把势大力沉的苗刀。这次得拼命了,没武器在手不成!第三天我提着刀就去了,当时十三太保十几个汉子,每人手里都有家伙,这帮人根本不敢和我单挑,那就一起来……”
“刀叔,那啥,等一下。你一个人对十三太保?”曹小明问。
大刀点点头。
于大宝问:“刀叔,那会你身边每个小弟啥的?”
大刀道:“有,那会我就有徒弟了。”鲁州自古以来是武术之乡,年轻小伙子都爱舞刀弄棒,传统意义上的师徒,自然是传道解惑授业,但是在鲁州这里就变了味,成了黑社会拉帮结派,打架斗殴,提升势力的手段。
“我不能叫我徒弟啊,十三太保人本来就多,这帮人关系也横,说实话,那会我比不过他们,我一个人单着去,他们也不好叫太多人,毕竟都要脸面。”大刀掏出香烟,曹小明连忙给他点上。
“卞起武还是有两下子的,我们交过手,他打不过我,但在我手里走了几个回合,练过功夫。后来动了刀子,我拿着苗刀,他们十几个人拿着日本倭刀、狼牙棒、铁链子等家伙,都往死了打!”大刀将生锈的苗刀放在一边,站起来掀起保暖秋衣,露出满是伤疤的肚皮和后腰。
“那一战我一个人对十三太保,卞起武被我废了,砍断了一只手,其他人有的被我捅了,有的被砍伤,最后没有一个能动的,我身上被他们砍了三十多刀,狼牙棒砸了七八下,全身都是血啊,但我不能倒,我倒了,我老婆孩子怎么办?这帮人都没良心啊,卞起武那会奸污妇女是经常的事!”
曹小明很爱听这种江湖往事,对着大刀伸出大拇指,“牛逼,牛逼!”
于大宝道:“刀叔,你真能打!”
大刀一笑,将衣服放下,“哎,都是陈年往事了,那一战过后,大刀成了十三太保的噩梦,成了我蒋玉明的绰号,道上蒋玉明已经没有了,大刀却出现了,那几年我风光无限,这些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贺东有些哭笑不得,话你都说完了,最后来了个不提也罢。
曹小明问:“刀叔,不能过去,你那么牛逼,没干点更牛逼的事啊?”
大刀摇头,“过了两年,全国严打又开始了,那年赵九成提前释放,嘿嘿,我进去了。”
曹小明错愕,于大宝道:“刀叔,你也进去过?为啥?”
大刀唉声叹气,“不提也罢,你们今天就是听我和十三太保的事,我都说完了,一会牌友都来了,有几个大佬人物,我给你们介绍介绍?”
贺东摇摇头,“算了。”今天来找的这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