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接受了一次电击而已,一听到这个就吓到不能自控,那这些在这里最少治疗半年的人呢?这么多条条框框,要集满五个圈,太容易了,而满五个圈就要被电击一次,这记忆恐怕根深蒂固,简小单心想,一身冷汗冒了出来。
他们出院后依旧不敢碰网络游戏,是因为余威吗?是因为一直畏惧电击吗?
“记录下来,明天和其他那几个一起接受治疗吧。”这小子估计在这些走偏的孩子中,是个当官的,当即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一脸牛逼地说着,拿出笔就开始写。
唰唰唰地,写得那叫一个神采飞扬的。
这不是吹毛求疵吗?
“她今天第一天来,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条规,你瞎写什么呢?”高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走开些,别打扰我们看条规。”
那小伙子脸色一变,冷笑一声:“这是规矩,电击不电击得张教授说了算。”
一副凡事他都掌控的模样,狐假虎威。
这种人吧,哪里都有,学校里学生会里尤其多,工作场上领导旁边也多,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巴着领导满场跑的,高冷看了这小伙子一眼。
这种人,高冷一句话就能憋死他。
“对,这是规矩,来来来小伙子,你先给自己加个圈,刚刚你冲我那是什么脸?这是小辈能对长辈甩的脸吗?”高冷伸出手指着其中一条条款:和长辈聊天需礼貌,否则加一个圈。
虽然高冷也才二十几,那小子也就十七八,说长辈的确有点夸张,可眼下,他也只能认。那小伙子一听,脸色唰地一下白了,他张了张嘴,看着高冷,刚刚的飞扬跋扈瞬间变成了求饶和惶恐。
深深的惶恐。
他的手开始抖了起来,眼泪一下都快要掉下来,看着高冷。
每多一个圈,就离电击更进一步。
高冷一下心软了,挥了挥手:“逗你玩呢,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真的吗?”那少年一听,感激地看着高冷,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谢谢哥哥。”
也是,这电击威慑之下,原本不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人,可能也会变成这种人吧。多多地记录别人的不是,然后多多地表功,自己就能少被电几次。
“你们的房间就是这一间了,第一晚上张教授让你们独处,可见小单的网瘾不是很重,今天晚上你们可以好好聊聊,明天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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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别人一起住了。”吴叔领着高冷和简小单走到走廊尽头的一间房,指了指。
推门而入,一间约莫五平房的普通病房,一张医院里的那种床,旁边架着一张弹簧床。
“你睡小床,他们有时候晚上要打针的,小单睡医院的床,方便打针。”吴叔嘱咐了一阵后,笑盈盈地走了,想必他的儿子已经备好了洗脚水,准备给他洗脚。
为人父母,希望儿女孝顺,是再正常不过。
门一关,高冷迅速在房内看了看,房内并没有摄像头,也是,一般都是两个家庭睡一间房,那么多的盟友,他们的眼睛就是摄像头。而病房内一侧拉着一个窗帘,想必就是在窗帘后换衣服,稍作遮挡。
门一关,高冷便将简小单扶到床上坐着,关心问道:“好点了吗?”
“不痛了,就是恶心。”简小单紧紧地皱着眉头,看了看门,门中间有一条是玻璃,方便护士在外面往里看,此时外面人并不多,于是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被电击了,电击一共分五级,我只坚持到第二级就坚持不下去了,怎么办?”
“其实,你哪怕现在抽身而退,就能写一篇极好的暗访稿了,完胜目前出现的那几篇稿子。”高冷想了想,提醒道。
他说的是事实,虽然现在媒体界有几篇文章曝光张教授的网瘾,可这几篇文章连他的机构门都没进,都只是采访到了之前他们采访过的那对兄弟。而最近的一篇颇为红火的稿子则采访到了张教授本人。
可以说,现在简小单只要稍稍写一写,手中随便抖点料,就足够轰动。
唯一一个进入网瘾机构卧底的、唯一一个体验电击的、唯一一个看到了网瘾记者内部全貌的。光这三点,就能霸占头条起码三天。而精神病院挂靠、给药却不知道是什么药、这些条条规规等,随便放一点进去,都是哗哗哗的点击量和购买量。
简小单却摇了摇头:“现在写,肯定是负面报道。”
的确,依着手里头现在的资料,这绝对是负;面报道,负.面得不能再负/面了。说严重点,一个正常人被电击,这可是触犯了刑法,而不仅仅是民法。
“可是,高冷,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些家长明明知道电击,却依旧把他们送来,明明目睹了电击这么惨绝人寰,虽然他们没有进去看,可听着吼叫声也能略知一二,却依旧继续治疗。他们是傻子吗?”
高冷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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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显然,如果一两个傻,正常,可网瘾中心现在就有两三百个家庭,难道都是傻子?这家机构成立了十年了,十年,得多少患者,难道全部是傻子?
“我觉得,这里面肯定还另有隐情。”简小单下了决定:“虽然我现在出去,稿子一出来肯定是轰动,可作为一个记者,写稿子要的不仅仅是轰动,而是解决问题。”
作为一个记者,谁都希望自己的稿子轰动,正因为如此,如今市面上才会有那么多的无节操的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