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灯长老轻抚长须,说道:“我没见过祁震,但是多少能猜出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上古圣贤有言,士为知己者死,祁震便是类似于这般的人物,比起传授任何仙道典籍、法术神通,祁震更倾向于外人对他的认可……我派人去天南之地打听过了,这个祁震早年间还是一名经脉堵塞的废人,能坚强活到这般岁数已经不易,只要玄天宗释出一丝丝的信任,祁震给他们的回报就会近乎于无限,所以别想对这种人动什么收揽之意了,他可能是软硬不吃的。”
“师父,难不成就放任祁震这个家伙?”提龙盏有其气恼。
擎灯长老对众多弟子门人向来严格,但是对提龙盏却是另有一番偏爱,说道:“为师明白,你不过就是看不惯此人天资超然、修为进境飞快吗?你可别忘了,在苍云剑宗,那个同样出身于天南之地的何茗,如今修为恐怕也不亚于祁震,这段时间,仙道之中就已经流传了天南双骄的说法,一者是祁震,另外一个便是何茗。这两人身负天机异数,为师一时之间也推演不清……但是这样拔苗助长,遗祸不轻,比起祁震身上的仙缘,我现在有些好奇,流光他们到底会怎样对待日后成长起来的祁震,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在洞府之内韬光养晦,少去折腾,便是对为师最大的帮助了。”
“是,谨遵师父教诲。”提龙盏的骨子里虽是带着几分世家弟子的傲慢,可是面对擎灯长老,却是没有任何的违背之意。
擎灯长老继续说道:“至于天元论会,还是依旧,我们不去参与,且让长门之上的那帮小丑作威作福,为师猜测,流光是想借此机会,利用祁震此人,对门中诸多零星分散的势力好好打压一番,迫使他们为宗门统合势力。”
“师父,据说这次天元论会,玄天宗也邀请了其他六宗的人前来观礼?”提龙盏问道。
擎灯长老说道:“过去也有,但是我想这次不仅仅是观礼了,天南之地一局,玄天宗稍稍失措,这一次肯定会找回场面,如果是让祁震此人有所表现,那就更说明玄天宗依旧还是天下仙道宗门魁首。”
“弟子还是不明白,为何师父不让我们参与天元论会,让长门的那些人出尽风头。”提龙盏像是个孩子一样埋怨道。
擎灯长老眼神看向不知名的远方,说道:“真正能印证修为高低,不是靠那十二年一度的天元论会,而是需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不断提升修为、磨练法力,如今天元论会早已变调成长门玩弄宗门权力平衡的一个方式,世人皆以为我追求权位,却不知道身为仙道修士,更远大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弟子斗胆一问,师父所求境界到底是什么?”提龙盏小心翼翼地问道。
擎灯长老今天似乎心情不错,呵呵一笑,说道:“为师当年亲历仙魔大战,见惯生死之间的大恐怖,从那时起,为师便立下了誓言,必定要印证出一条超脱生死、乃至于掌握生死的大道来……如今的仙道,早已是一群在追求长生道路上疲倦不已的蛀虫罢了,而当年的仙魔大战,也不过是这帮人为了蜷缩在自己小小洞府之内的斗争,为师所求的,乃是超乎于仙道、魔道之外,世人至今无法企及的遥远目标。”
听闻此言,提龙盏不禁心生热血,立刻跪倒在擎灯长老面前,语气中带着无限的尊崇与膜拜,说道:
“弟子必定呕心沥血、肝脑涂地,帮助师父求证此等无上大道,让天下间这些鼠目寸光之辈,见证天下未来的指引!让过去对师父有过一丝一毫不敬之人,遭受最为惨烈的天罚!师父,您就是未来的天下共主,过去、现在、未来,唯一的神!”
说着说着,提龙盏双眼散发出一阵妖异的红光,而提龙盏本人激荡的情绪、溢出眼眶的泪水,都说明此人的心神早已颠覆为某个神灵面前的疯狂信徒,在擎灯长老的面前,疯狂叩拜,仿佛只要这样,什么长生问道、什么法术神通,一切就能招之则来。
而擎灯长老看着自己这个疯狂的二弟子,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欣慰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