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接触到的底层法师不是很多。
虽然是从县城里长大的,还是住在县城边上的城乡结合部,不过我爷爷那是百战余生的老兵,真正神鬼不吝的遮奢人物,干了一辈子的派出所长不说,尤其是陈拐子因为嘴贱犯了我爷爷的虎威被打得不得不搬家逃难之后,整个平县的神棍巫婆见着我爷爷那都是离着远远的绕着走。
所以我在遇到冯甜之前,其实对神神鬼鬼的事情,还有乡间神棍巫婆风水先生这些行当真心是一点都不了解。
不过从我最近接触到的几个县城乃至乡间的法师来看,简直可以用无法无天的来形容,如花大姑那般谋财害命的有,如钱半仙般****女子的有,如徐老道般为了求长生不惜一切的有,这还是仅仅我接触到的一小部分,情况就已经严峻到这种程度了,那我没有接触到的范围是什么情况?
这也是平县一提出来,我就同意在他们那里搞试点的一个原因。
当务之急是把眼前的情况摸清楚。
不过在摸清情况之前,预定目标就只能按我接触和了解的情况来做。
抓一批,关一批,杀一批。
这句话可不是随随便便提出来的,而是满满的杀气。
当年红朝打击封建会道门的时候,就曾提过这个口号,最终波及上百万人,整个中国的传统江湖势力被横扫而空。
权力的可怕之处就在于,掌握权力者一句话,往往就有成千上万的生命之重。
包善军没有立刻表态,而是用手指轻轻敲着桌子沉吟思索。
我觉得他应该是在考虑我的这个提法是不是来自于鲁方岩。做为一省的行政首长,能够与那一号人物分庭抗礼的二号人物,他既不可能一点不考虑书记的意见,也不可能没有自己的考虑。
思索了足有三分多钟,在他的秘书进门示意了他一下时间后,他才缓缓开口。
“小苏啊,我说说我的意见,你回去再考虑一下。”
说是让我考虑,其实就是要通过我与鲁方岩隔空对话交换意见了。
我赶紧掏出笔和本准备记录。我又不******的老油子,没有这种先见之明,这还是出门前,许宗纬塞给我的呢。要不说有个贴心好用的大秘确实非常重要,别的不说,就凭许宗纬这个人,我就得念着许克的好,虽然他推荐人的时候有自己的私心,但推来的人确实好用有能力,那就是对我负责了。
“我听民政厅那边的汇报了,你已经挑了一些特殊部队的退伍人员准备充实队伍,这是好事。可是在人员充实进来之前,你的人手应该比较紧张吧,尤其是懂法术的人不是很多,你虽然有能力,但终究不是神仙,不可能事无俱细。平县的工作要是搞起来,你最多只能做指导,不可能把手伸下去,最终所有的工作还要依靠地方上的同志来做。就算将来,你人手充实了,架子完全搭起来了,可是在全省范围内推广开来的时候,还不是得依靠地方上的人来做这项工作?你可以指导,可以监督,但终究不可能代替他们来做。”
我原以为包善军会简单把自己的意见说出来就把我打发走,没想到居然有长篇大论的趋势,他不是急着出门吗?
虽然心里有些奇怪,但我还是保持良好的倾听状态。
“所以,你必要做计划在实际工作中走偏的准备!不瞒你说,做到我这个级别,宗教人士我接触的不少,有本事的法师我也见过一些,有些情况我也不是不知道,就跟其他的利益集团一样,发展起来了,在地方上鱼龙混杂,必然会与上上下下结成既得利益群体,对涉及到自身利益的工作推诿扯皮阳奉承违还是好一些的,借此打击异己,从中混水摸鱼捞取好处,也不会没有。所以从省这一级出发,我的意见是,步子再稳一些比较好。平县的工作不要太激进,会为以后的全面推广打下一个不好的开头。对法师群体治理这项工作我是赞成的,但暴风骤雨般的运动式治理要不得,一切还得以可规范化为前提,保证工作的长效性,而不是一阵风刮过去,清明两天,然后就又没人管了,花了那么大的人力物力,只求两天太平,那又有什么意义?”
我试探着问:“那在平县就只搞调查摸底和登记注册,不做其他太大的过激动作?”
“不,不,对于违法乱纪的还是要办,只是怎么办,办到什么程度,却需要你们来把握,我的意见是,少抓少关少杀,确的确实证据的,通过正常司法程序来办理,不要搞私刑那一套,哪怕是法师,也要依法治理。再者,对于安份守己,积极发展经济,对地方上的有突出贡献的法门群体,也应该有一个说法,表明我们是要搞治理,目的是建立规范,而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打击全部法师群体,这样也比较适宜减轻工作的阻力,风声传出去,对日后开展推广也有利。再一个,对于愿意为我们工作的法师,我们应该敞开大门来接纳,要心胸宽广嘛,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才能获得最终的胜利不是?现在讲政府购买服务,我看有些方面的工作,完全可以交给有意愿也有能力的法师群体来做。”
我听明白了,其实前面的少抓少关少杀都只是铺垫,他真正想说的应该是后面这部分内容。
虽然我也有考虑过招用宁若馨那些受压迫的底层法师,但我只是打算让他们参与培训工作人员,将来建了学校,也可以让他们当特聘老师,但从来没想过想要让这些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