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得没头没脑,但一听打电话来的是邓世方,我就知道他说的来了是谁来了。
调查感业寺事件的佛门代表团到了。
不过,之前不是都已经安排好怎么应对了吗?代表团成员的把柄喜好也都已经给他了,他怎么还这么慌慌张张的,再怎么也是个厅级干部,虽然多半时间都是在宗教局打转,不过也不至于这点能力都没有吧。话说回来,他要真是这么无能的话,那接下来法师团体登记普查的工作我还怎么能放心地交给他们去做?
我就说:“来了就来了呗,你先接待着,按原计划做就是了。这样,等晚上我腾出空来去见见他们,先摸摸他们的底儿再说。”
邓世方急忙说:“苏主任,不能等到晚上了,他们一来就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马上就要求到感业寺现场去查看情况,不肯休息也就算了,连我给他们安排好的午餐都不吃,说什么现在中央反四风,他们虽然是出家人,可也要遵守中央规定,就不参加什么宴请了,路上吃点自带的馒头就可以。我这好说歹说才算拿安排车当借口把他们按下,现在人都在机场的贵宾厅等着呢。苏主任,我该怎么办啊?”
我说:“想去那就让他们去啊,人家本来就是冲着感业寺过来的,迟早不得让他们去看现场,什么时候去还不一样,难道你还能不让人家去?想去就去嘛。”
邓世方支支吾吾地说:“那就让他们去啊,这个方便吗?”
靠,感业寺的和尚已经死绝了,整个寺院都被夷为平地,还有什么不方便的?
我说:“我们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有什么不方便的。”
邓世方还是想要磨叽,“这个,要是去了之后,他们提问题,我都答复不上啊!”
我总算是听明白了,“成,我也过去,有问题我回答可以了吧。”
邓世方立刻不废话了,“成,那我就安排车去了,大概十点半的时候,能把他们带到山上去。”
这是告诉我别迟到呢。
要不说这老邓坐了一辈冷衙门口的板凳呢,就这点担当,这点办事能力,怎么能让上面的领导把重要任务交给他?
不过当初既然答应替他把佛门调查这事儿给挡下来,我也不能反悔,只好把武丽娟叫来,安排她去处理学校的事情,就交待两条,一个是尽快拿下,另一个是要在周五之前收拾出来,至少能住人,至于细节方面的卫生啊环境啊,可以等人到了之后,让他们再清理。
武丽娟就问钱怎么出。
我想来想去,觉得直接用办公室的名义把这个学校买下来未免太浪费了,一家伙出去好几百万,就算有鲁方岩的鼎力支持,财政那边也得犯嘀咕,倒不如自己买下来,然后由办公室那边租下来,每月交些租金比较能让财政接受。不过我这学校不方便落到我名下,不然让人一查那就是利用职务之便输送利益了。我就给俞悦打了个电话,让她与武丽娟联系,以基金会的名义把学校买下来,到时候武丽娟可以向基金会租用学校。
这也是我给俞悦的一个考验,经过三江的事情之后,我虽然对俞悦有些怀疑,但没有确实证据,只能先重点观察,毕竟我们也是共过患难的交情不是。
所以我把这个学校对我们工作的意义夸大了一些,大概就是离开这个学校,我们这工作短期内就玩不转了,到时候我的工作没有可靠人手支持,可就真开展不下去了。
俞悦应了下来,却没有立刻挂上电话,而是迟疑地说:“我听说吴青刚死了。”
我不禁一怔,这才想起来之前在三江的时候,因为吴青刚涉及到陷害我的事情特意打电话问过俞悦关于他的一些情况,正是因为这通电话,我才对俞悦产生了一些怀疑,还特意叮嘱她暂时不要与吴青刚联系,一切等我回明城再说。
不过到了明城之后,忙来忙去的到现在也没时间跟她讨论这事儿,现在她猛然这么一问,我还真没什么准备,下意识便顺口应了一句,“是啊,他死了,吓死的,我跟春城警方去看了现场。”
俞悦沉默片刻,又说:“我听几个以前认识的法师朋友说,三江法师界出了大事儿,一个扛鼎做龙头的法师被人逼得自焚而亡,另一个势力不相上下的法师被扣了外国奸细和分裂主义分子帮凶的帽子。”
我说:“你对法师圈的事情了解得还挺及时的嘛。”
“我们俞家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有几个钱,平时多少接触过一些法师,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光是看在我的钱的面子上,也会多少对我说些事情。”
俞悦又沉默了好一会儿,在我都要以为她不会再说话而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她却又开口了,“苏岭,你是不是在怀疑我?”
靠,大姐,我什么都没有说呢,你从哪一条哪一款上猜出来我在怀疑你的?不会是作贼心虚,所以打算搞先发致人,让我因为怜香惜玉而下不去手,就此放过她顺便洗白,以后好方便继续就近监视我?
我就打了个哈哈,“哪能呢,咱们两个那是是过命的交情,没看我连基金会都推荐你来代管吗?要不是信得过你,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财政大权交给你?自古以来,会计和出纳都是一把手领导的亲信好不好!”
俞悦声音却异常冷静,只是加强语气,重复了一句,“苏岭,你在怀疑我,是不是?”
靠,这妞还是个认死理儿的,居然还用那么强烈的语气来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