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睁大眼睛,仔细观察。
这阵子见过鬼见过魔也见过神仙天使,唯独这妖怪还没见过,这头一次见可得认真瞧仔细了。
那从霞光中闪现的身影一开始有些模糊,但很快就凝实清晰起来,当霞光消失,便完全清楚了。
现在站在屋地中央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儿,穿着白色连衣裙,留着披肩长发,手上还拎着个小坤包,看起来朝气蓬勃,又初具风韵,很像是刚刚走上社会的大学生,书卷气未消,却已经有了一些成熟的气质。
年轻女孩儿神情颇有些紧张,一出来立刻先向我鞠了一躬。
我吓了一跳,赶紧往旁边一躲,“你干什么?”
“见过上仙!”年轻女孩儿这一躬鞠得幅度可够大的,标准九十度角,而且鞠下去就没敢抬头。
上仙?没想到她一妖怪居然还挺有眼力劲的!
我咳了一声,“你认错了,我是正常人类,虽然修过些法术,不过上仙什么的,肯定不是啦!”
“法师先生您好!”年轻女孩儿从善如流,立刻改口问好,但依旧保持九十度角鞠躬不敢起身。
“你起来吧,用不着这么客气。”我笑道,“说起来这还是你的一亩三分地,我过来问你的庙祝几个问题,你不介意吧。”
女孩儿这才站直了身体,凝声说:“先生尽管问,他所做所为已经超出我的底线,我准备解除与他的合约。”
“娘娘,你不能这样做啊!”本来郭山道被年轻女孩儿的表现惊得合不拢嘴,但听到她这么一说,立刻脸如土色,哭叫着就扑向女孩儿,看样子是准备抱大腿哭诉一下。
年轻女孩儿身形一闪,躲开郭山道的扑抱,沉声说:“在法师先生面前,叫什么娘娘?真是太失礼了!郭山道,我当初选你伺奉原本是看在你本份老实这一点上,但你借了我的法力却不知自爱,这些年来越来越不安份,不仅做厌胜之物诅咒之物坏人气运牟利,甚至还要下鬼谋害人性命,我如何能容得了你?法师先生,您尽管问吧,他已经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不由得多看了这女妖怪几眼。
这位可是够杀伐果断的了,见势不妙,就立刻把自家庙祸给踹了,一点旧情都不念,是就她这个妖怪这样呢,还是所有妖怪都这样呢?
那年轻女孩儿被我这一看,登时显得有些不自在,扭了扭身体,却也不敢说话。
郭山道放声大哭,这下是真伤心绝望了。
我听得不耐烦,上去一脚把他踹翻,“好了,想哭等会儿再哭,赶紧回答问题!你干的这些破事儿我现在没时间理,这次回答得好,我就放你一马!现在,你要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必须是回答我的问题,多说一句废话,后果你自己考虑。说吧,你给施明南做的厌胜之物里的鬼是怎么回事儿?从头到尾老实交待。”
郭山道不敢再哭了,也不敢有什么废话,直接进入正题,连个语气助词都不带,“他那天托我做厌胜之物,主要功用是坏人健康和气运,不过只要离得够远不再回京城,就不会有性命之忧。本来我已经按他的要求都做好了,谁知道他没来取,他老婆却先带人来了,还给了一只女鬼,要求我必须把鬼下到厌胜物里,厌胜物里下鬼,那就是坏人性命的绝户招法,我一开始本来是不肯的,结果被打了一顿,他老婆还威胁我,要是我敢不做,那就会打得我魂飞魄散。施明南的老婆是戴家的公主,这件事情整个京城的法师圈无人不知,人家戴家势力够大,捏死我这么个小角色,就跟捏死只蚂蚁没什么区别,我也没办法,只好把那个女鬼下到厌胜物里,至于那女鬼哪里来的,我却是不知道,只有问施明南的老婆了。”
我转头看着施明南,“你老婆可够狠的了,一出手就要赶尽杀绝,而且还是要借你的手杀!你们这一对公母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施明南泄气道:“原来是她插的手,我终究还是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我说:“另说用不着的,知道你老婆是从哪里弄来的鬼吗?”
施明南摇头不语,神情沮丧。
看来问他等于白问,刚才他就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依旧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简直就是个白给的。
我只好问冯甜:“要不然把他老婆也捉来再问问?”
冯甜皱了皱眉,“戴家的女儿不是法师,身份又敏感,可不是随便想抓就能抓的。嗯,就算抓,也得隐秘点,不能让人发现,那就至少得等到晚上才能动手。”
“双管齐下好了。”我思忖说,“先去天上人间调查情况,如果没有发现,再去抓他老婆,怎么样?”
“天上人间的幕后老板就是戴家!”冯甜沉吟道,“那个女鬼是戴家人弄来的,最后又消失在戴家人开的夜总会一带,天底下没有那么巧的事情,我看那个极色恶鬼十有八九还是在天上人间那里。可是在那种热门的娱乐场所里,居然一点闹鬼之类的风声都没传出来过,想必隐藏得极隐密,你就这么冒冒然进去,怕是查不到什么东西。没有确实依据,也不好动手闹事,那就占不住理了。要是别人家也就算了,可戴家跟你见过的那位可还沾着点亲呢,没有实足把握,不能轻举妄动。”
我不由有些失望,“难道这件事情就先放下吗?机不会失,失不再来啊,六极恶鬼可不是那么容易随随便便就能碰到的。”
“您二位是想要寻极色恶鬼吗?”一直老老实实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