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骂上了,也太没素质了。
我不由皱了下眉头,在动手扁人和嘴炮还击两个选项之间犹豫了一下之后,最终决定还是先进行嘴炮还击,如果这货不识趣,或者我骂不过他,那就再动手好了。
不过没等我张嘴反击呢,那年轻人已经跟见了鬼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连连后退几步,“是你?”
这是认识我?
想不到刚来京城两天,我居然也成了这四九城的名人了,走到哪儿都能碰上认识人。
定神仔细看了看,就觉得这年轻人有些眼熟,细细一想,登时恍然,“你是昨天下午跟朱七一起去参加拍卖会的对吧!”
当时这年轻人就紧跟在朱七身后,座位也是紧挨着朱七,这么说吧,当时朱七左边坐的是横剑派的李宗则,右边坐的就是这个年轻人,而且与朱七谈笑风生,比起别的那些只知道跟在后面拍马屁的家伙高到不知哪里去。
当时没被牛妖魄一脚给踩死,他可真是够命大的。
朱七如今在京城的衙内圈里算得上是顶尖的人物,能跟他谈笑风生,虽然气势上有些不足,但却已经隐隐有些平起平坐的味道,足以说明这个年轻人的背景之深厚。
只是这么高档次的衙内怎么张嘴就骂人呢?太掉份儿了!
那年轻人听我这么一说,就矜持地点了点头,“是我!”
我又说:“那你知道我是谁了?”
那年轻人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但还是点了点头,“你叫苏岭,是个从山南来的法师。”
能跟朱七以平等姿态谈话,而且最后朱七离开前,明摆着在我这里吃了鳖,这些靠关系人脉生存的大小衙内不可能不打听我的身份,只不过打听到的内容视他们的层次高低而不同罢了。
我说:“我家里跟老付家有些关系,这顿付是提前很久就说好的,跟老付没有关系!”
今晚我要做两件大事,所以在这之前我不想再节外生枝了,就算他刚才骂了我一句,我觉得为了接下来的大事,我也是可以忍一忍的。
因为一两句口角就拎刀砍人或者说挖空心思要报复回来的,那是街头的小混混,不是咱这种身份层次的人应该做的事情。
年轻人就有些犹豫,下意识往后面看了一眼。
在他后面不远的地方站了两个人。
一个是胖得发圆的厨师付大,脸都肿了,看着那年轻人,神情有些微妙。
另一个则是一个老头,一点煞纹都没有,脸色红润,气色好得不得好,一头发长梳了个马尾巴,下巴上留着山羊胡子,打理得干净整齐,根根透肉。
头发和胡子都是雪白雪白的,跟之前陈祥明有得一拼。
这老头面色淡然,很气势地背着双手往那里一站,简直就差在额头上写两字“高人”了。
难道京城的高人都流行留白头发白胡子?
也不见得,至少李宗则那死鬼就没留,奚青云也没留,这两个都可以算是高人了。
我看出来,这年轻人应该是不想惹我,但当着后面那老头,他面子上下不来,所以又不想就这么算了,而且他的处事明显不够老练,陷入两难境地之后,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在这里犹豫,却不知他这么一犹豫也就露怯了。
“曾少,你看我没骗你吧。”付胖子及时跑过来,顾不得脸还肿着呢,点头哈腰的陪笑,“这真是我家的远客,长辈上的交情,他以前都没来过京城,头一次来,我们家做为地主,不好好招待也不成啊。曾少,您消消火儿,这事儿啊是我办得不周到,不应该让他们就在家里这边吃,让您误会了。明儿我单给您开一桌八大盏,算是给您赔罪,您就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一回吧。”
付胖子这话及时给了年轻人一个台阶,他脸上神情变得缓和,向我点了点头,“苏先生,我不知道你和付大家是世交,刚刚是我莽撞了!”
这算是赔礼道歉了。
我正想说两句把这场面圆下来,大家回去各吃各的,今天这事儿和平解决,皆大欢喜,哪知道那个白山羊胡子老头却插了一句,“曾老弟,算了,这人你得罪不起!你看他颊有朝阳之意,气有重山之态,想来背景深厚,借了了不得的大人物的气运,日后发展定然极不了起!你服个软,陪个好话,也算结个善缘。”
这简直就是在赤裸裸的挑唆了。
像这种衙内混的就是一张脸,老头这么一说,这年轻人今天就算想善了不都不成了。
传出去变成他对我服软,那可是颜面尽失,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失了脸面,那随之而来的可不仅仅是这么一点脸面的事情了。
有时候我们看那些大人物会做出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逗逼斗气行为,不是因为他们智商不够,而是因为他们智商太够了,一瞬间就算出了如果争不下之口气之后的损失会有多大!
年轻人的脸色果然就又是一僵,咬了咬牙,转眼再看付胖子,神情又有些不善。
我眉头一挑,不给年轻人发作的机会,对那山羊胡子老头说:“这位大叔怎么称呼?话说得可是够损的啊,人家曾少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跟我们这些小人物一般见识,那是有大气量的表现,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不敢惹我了?你是跟我有仇,还是跟曾少有仇,把我们挑得火拼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对于这种心思不轨的家伙,用不着婉转,直接开喷就是了,说得太婉转了浪费时间!
山羊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