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姐并不住在县城城区里,而是住在距离城区约十五分钟车程的南吉乡。
这是个很微妙的位置,既不像城区管理那么严格,距离又不算远,从经济和时间角度又很方便那些学生偷偷过来再偷偷回去。
而更重要的是,南吉乡有一座大庙,是平县一带最大的寺庙,平素去那边拜佛的人就很多,尤其是高考前夕,很多家长都会带着学生去拜佛许愿,所以多一些学生坐这趟乡路班车,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南吉乡派出所在接到县局的通知后,立刻由所长亲自带队,前往菁姐住处附近进行调查。
我们刚刚启程没有多久,南吉乡派所所长就打来电话汇报了调查情况。
周边邻居没有一个知道有菁姐这么一个。
小乡镇跟大城市不一样,街前街后的住户低头不见抬头见,相互之前都熟悉得很,要是有陌生人出现,很容易就被留意到,那个菁姐在这里住了至少两年,居然没有人知道她,这本身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在侧访打听不到消息的情况下,派出所长决定到口供所指的住处去看一下,在去之前,他跟一同行动的警员先对好口径,就说是排查乡里最近发生的一宗盗窃案。
这盗窃案确实有,而且在乡里影响不小,他们这段时间也确实是在忙活调查这件事情,理由充足,至少不用担心被揭穿。
可是当他们来到口供所指的位置时,那邓根本没有看到什么住处。
这个菁姐的住处特征很明显,甘明玉和逄山的叙述都差不多,或者说几乎是一模一样。
两人第一次去菁姐那里,也是听同学介绍自己摸过去的。
坐班车在乡街口处下车,往里走大约五十米,可以看到一条胡同,胡同口是一家大华种子商店,顺着那条胡同往里走大概二百米,会有一个小三叉路口,路口处有一株大柳树,从柳树所在的路口拐进去一直往里走到尽头,就可以看到一幢很气派的连体三间大瓦房,转圈围着半个多高的铁栅栏,可以看到院里搭着葡萄架子,足足遮掩了小半个院子。
南吉乡派所所长带人一路装模做样的排查过去,顺着那条标志明显的路走到尽头,却没有看到那个气派的三间连体大瓦房。
路的尽头就是玉米地了,正值夏季,地里玉米长得密密麻麻,都钻不过去人。
所长还不死心,带人从地头拐进玉米地,挨个垄走了几圈,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之处。
接到派出所长的报告之后,王副县长有点傻眼。
本来两个人的口供说得那清楚,而且几乎完全相同,他还以为肯定到地方就能找到,很简单的一件事情,所以没等派出所这边的个体消息,就迫不及待地打了保票
可是现在,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却办砸了!
那不光打听不到菁姐这个人,连她的住处居然都没有找到。
“真是一帮废物!”王副县长挂了电话之后,狠狠的骂了一句,这才转过来,把情况对我说了一便,问我接下来得怎么办,神情很是难堪。
这种可能也在我和冯甜的事先预料之中。
这个菁姐搞这些事情,不可能不做安全防护措施,甘明玉和逄山去时所看到的情景很可能只是幻像,他们自己却并不知道。
在那么一个小乡里,如果有大量学生往某一个胡同里去的话,很容易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两人的口供中都有一个关键的点,那就是要在乡街入口处下车,也就是说他们下车的时候,并没有真正进到乡街上,如果在这个时候施以幻像诱导的话,完全可以把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引到目的地。
想要弄清楚情况,必须得到现场具体看才可以,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带这么多人一起去的原因,如果那个菁姐的位置不在乡街里,而是在外围的野地或是农田地头的话,那么想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将其住处围起来,那就得需要足够多的人手。
我安慰王副县长不要紧张,把我和冯甜的推测向他透露了一些。
听到什么幻像和法术这类内容,王副县长却显得更紧张了,压低声音问我,“苏主任,你说是法师犯罪吗?”
到他这个级别,又是干的公安这行,对法师神棍之类的事情比普通人要了解得多得多。
不过他能这么直截了当地向我问出来,当是比武安国更清楚我和这个领导小组具体是做什么的,想来是已经从郑英华那里知道了些内幕消息。
“也不见得是法师,很有可能是其它一些东西。”我解释说,“这种带有邪教性质的强迫信奉,一般来说只有那些需要信奉所带来的力量的非人生物才会需要,做为人类的法师不需要这些东西。”
王副县长更紧张了,声音压得更低,好像生怕吓到什么人似的,“那是鬼,还是妖怪?苏主任,我们这些警察平时对付个犯罪分子什么的还能将就,对付妖魔鬼怪不在行啊!一会儿,真要有什么的话,怕是顶不住!”
我正想回答他,手机却响了起来,接起来一听,居然是烟霞,“我已经到了平县,你在哪里啊?”
我说:“你到南吉乡来找我吧,知道南吉乡怎么走吗?”
烟霞干脆回答:“没问题,我有导航!”
这鹦鹉还自带导航的吗?
妖怪果然有些不同凡响的本事。
车队在接近南吉乡大概还有三公里的时候,全都在路边停下待命,我换了辆没有警灯的车,带了两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