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稍亮!
远处便传来隆隆之声,明辉城楼之上的守军警觉立刻奔走起来,城楼之下的旷野中,有昨天夜里派出的斥候正向城池疾奔而来,口中警示的哨声不断,顺着绳梯登上城楼。
一眼看去,清晨处迷雾中开始现出密密麻麻的人影,顿时只见明辉城城楼之上号角,哨声,响箭四起。
城楼之下营中武将急忙披挂而出,带着兵卒向自己的位置跑去。
城主府邸中更是数十骑拥着月新衣和月羣等将领,疾驰出城主府,冲向城楼。
囤积了数万兵卒的明辉城开始快速转动起来。
月新衣带着月羣,月七七等将领快步登上城楼,抬眼望去,清晨薄雾中黑压压的人影晃动,刀枪林立。
正向着明辉成逼近。
月新衣目光一凝,沉声下令:“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准备迎战。”
“是!”月羣应声。
旁边有传令兵立刻散开,借号角之声把城主大人的命令传向另外三道城门。
飘渺晨雾中,带着虚幻一般的影像,钢铁战城的部队整齐划一踩着步伐,继续向明辉城挺近,一直到了城下千步距离。
随着阵仗中震天的鼓声,整齐划一的停了下来。
人群裂开,巨大的攻城器械在兵卒们奋力嘶吼声中,从人群中缓缓推出。
密密麻麻的攻城器械出现在他们的阵前。
那势头不用说也知道是要强攻了。
月新衣脸色铁青,沉声道:“这是硬仗了。弓箭手部队准备,第一波攻击看你们的了。。”
月新衣的高声中,明辉城的弓箭手部队涌上城头。
月七七一直跟在父亲身边,看着对面钢铁战城那黑压压的部队。
面色也是变得不似很好。
她有过预想,但是真的面临大军临车的威压之下,那双军对垒铁血的萧杀之气,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的。
事实上并不止月七七脸色不好,城楼之上的兵卒和将领的脸色也不太好。
因为他们要面对的是强大的钢铁战城。
双军对垒战事未开,明辉城一方在气势上已经输了几份。
战局胜负难料。
月新衣突然对月七七问道:“那个杨虎呢?”
月七七微沉吟回道:“西城后方二十里之处等我五天。”
月新衣皱了皱眉。
他当然能听出女儿的意思,那杨虎已经预料到了,明辉城只能坚持五天,确切的说是四天。
月新衣自然知道杨虎是什么人,从上次女儿回家之后,他作为父亲,有欣喜,也有黯然。
欣喜的是女儿似乎在一夜之间张大了。
黯然的是,令女儿成长之人,却不是她的父亲。
不过月新衣也是极为自傲之人,闻言哼了声:“我不信。”
月七七没有争辩,把注意力投向战场。
气势也不用再信不信了。
钢铁战城的部队中开始响起隆隆的鼓声,浑厚的号角冲天而起。
敌军这一次没有再派出武将叫阵,而是直接发动进攻。
强势,果断,不把明辉城看在眼里的高傲不用言语了。
从月新衣,月羣下令开始,明辉城中同样响起震天鼓声,交织号角的浑厚,冲天而起。城中部队也开始从部署的位置开始向前涌来,随时能加入战局。
战争是无声的,残酷血腥的,没有道理的,没有对错的。
只有胜负才能证明其存在的意义。
钢铁战城的攻城队伍在号角鼓声中开始缓缓推进,难以想象,只是一个试探性的攻击,就是数万人要用生命来填补。
隆隆的脚步声从整齐的军阵中传出,带来无比压抑的沉闷,军阵推进带来的雄浑气势,让明辉城的守军面如铁色。
月羣看着敌军进入弓箭手的三百步射程,他猛一挥手:“攻击。”
城楼之上的弓箭手部队张弓引箭,嗡嗡声乍起,蓬蓬不断箭矢冲天而起。
化作一片片黑云罩向攻城的敌军。
钢铁战城的阵仗中,有指挥官怒声咆哮起来:“盾牌掩护。”
此起彼落的咆哮声在军阵各处响起,兵卒们发出沉喝举起手中盾牌,凑成一片巨大的盾阵,随着他们坚定前进的步伐轻轻起伏。
就仿佛拉开了一张巨大的天幕,遮挡从天而降的箭矢。
如雨的箭矢从天空落下,破空的嗖嗖声变成了厉鬼据魂的尖啸。即便是有盾阵的掩护,落下的箭矢还是不断带走兵卒的性命。
队伍中不断有兵卒惨叫着倒下,也仅仅是倒下瞬间的惨叫,彰显了他们存在的意义。
眨眼就淹没在人群中,被踩成肉泥。
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击,那些举着盾牌的钢铁战城兵卒,面上露出嗜血的狰狞。
他们嗓子里发出奋力的嘶吼,似乎在努力争取着自己在大战中生存的机会。
吼声震天。
眼中的血腥让月七七握紧粉拳,她第一次见到了战场里的血腥是什么样子。
隐隐,她知道了为什么杨虎身上会流露出那股盛气凌人的气势。
因为在这样的军阵中冲锋,除了无畏的勇气之外,想要活下来真是需要老天的眷恋。
那些能在各个战场中活下来的兵卒,除了他们的幸运之外,保命的手段何等的高明。
在箭雨中不断逼近明辉城的钢铁战城部队,却带着一股悍勇的气势快步逼近城池。
不过数千步的距离,数不清的钢铁战城兵卒倒下。
一直注视着战场的月新衣,却似乎在等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