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丑道长本拟宁舟另有高明,定睛一看,却见飞来几颗不起眼的珠子,登时嗤笑出声,“宁道长莫在负隅顽抗,你若就此降了,贫道一时好心,也能留你一个全尸。”
宁舟晒道:“九丑道长不愧是畜牲入道,整日里与野兽为伍,目光短浅,夜郎自大,区区一道寒烟,便以为能敌过贫道玄功,着实可笑。”
野兽入道的‘精’怪,最是忌讳被人称作是畜牲,九丑道长也难以免俗,当即浑身冒火。
正在这时,宁舟抓住九丑道长心境动摇的破绽,念诀一动,指月道蛊使了剖鼎之术,劈光而入,这下是龙游大海任遨游,好不舒畅,虚光一颤,分化一头指月来,绝尘而下。
九丑道长不屑一顾,亦是分化寒烟,来敌住指月,却不料,月轮又是一分,九丑道长无法,只能再度分烟气来敌住。
指月刀轮,扬长避短,仗着身子小巧轻灵,迂回来去,在外沿滚动不休,时不时上去砍一刀,但绝不深入,就这般来回拉扯起来。
而这时,指月刀轮也才不过分化出六道罢了,辉光万道,来去如意,攻守之间,在宁舟在控制下,合乎章法,既不急躁,也不温棉,就似毒蛇一般,紧紧围绕九丑道长,只待稍‘露’破绽,就一口咬上去。
斗法之道,从来都不是看能斗多少回合,能施展多少妙法,亦或是谁可占据上风,而是谁能活下来。
宁舟深谙此道,先保自身无碍,而后才是对敌,不疾不徐,慢慢周旋,静待时机。
九丑道长暗骂倒霉,自家被人暗害,儿子不见踪影,本拟出来扫平一切,却遇上一个不曾见过的道人,还这般厉害,以灵台修为,将自己给敌住。
暗道晦气,他斗法年长,却是看了出来,宁舟之所以能和他较量到此,皆在那白烁烁的轮子上面。
由此,他那贪心再度如火燎原,眼睛不由热切了许多,对着指月刀轮周旋起来。
至于六个星珠,一点也不起眼,他根本不在意。
三十六罡岳,看似寻常,实则妙不可言,区区桃核大小,御使起来,力有千。只见六道星珠,尾拖三尺银‘色’烟气,虚空一闪,内中传出嗡嗡的声音,就好似大磨滚动在石板上,六粒合击,将寒烟撕开一个口子,往里间一撞,砰地一声,即便九丑道长有护身罡烟,这等大力之下,又岂是好受,也被撞得一个趔趄,‘胸’闷气短,一口气上不来。
瞅准这个机会,宁舟挥刀一斩,指月刀轮合而为一,飞斩而下,剖鼎一出,如是滚汤泼雪一般,立时切开护身罡烟,斩到了九丑道长的鳞甲之上,火‘花’一阵‘乱’闪,刺耳难听,就好比两块铁皮,互相擦来划去,滋滋作响。
也得亏九丑道长一身鳞甲结实,没有被一刀腰斩。不过饶是如此,‘胸’腹之前,也被磨下一大片鳞甲,内中脏腑都可看见,面前血淋淋的,滚滚而下。
就在这危险关头,九丑道长忙自闪身避开,起了浑身罡烟,聚出一股澜涛,将指月远远‘荡’飞出去,再祭出一件宝贝来,此宝却是一杆柳枝,粗有一指,长约三尺,上面还挂有几片翠叶,娇‘艳’‘欲’滴,摘下几片,往伤口一盖,
那翠叶大有奇效,一落上去,便散出‘蒙’‘蒙’华光,笼罩住‘胸’口,也就两息工夫,伤势尽数复原。
九丑道长又是心疼,又是庆幸,心疼这翠叶不多,用一次便少一片。庆幸方才闪的及时,才没被一铡两半。
此时他终于凝重了许多,方才小觑对方,却是吃了大亏,这回不敢再托大了,取出一副宝图来,这图上描绘着一簇火焰,却是‘色’做玄黑,幽幽暗暗。
朝空一放,立时变作十来丈大小,笼罩住宁舟头顶,一个转动,散发出无穷无尽的黑‘色’丝线,如是下雨一般,雨线排排,绵绵密密,也不见燥热气,但却不寻常,反常有妖,大抵如此。
到此时刻,宁舟不想再硬拼了。
盖因,指月刀轮凶戾非常,不论何人,只消被砍破一丝皮‘肉’,就会浑身败坏,法力污秽,一时三刻之内,将会化成一团脓血,死无葬身之地。
要是被直接砍死,那更是悲惨,当场横死不说,连神魂也逃脱不得,要被碾碎成渣,彻底同化,归于蛊身,指月道蛊的凶名,真真不是盖的,这东西就是为杀戮而生,残暴无比。
见那黑火玄妙,宁舟不敢大意,取了封宝碧如意在手,一道青光刷了出去,来回扫了几遍,但凡中者,无不被消弭一空。再往上一飞,将那宝图顶住,放出丛丛青光,旋了一圈,便将那宝图吸了进去,隔断了九丑道长的感应,一时‘玉’宇澄清,还得清平。
宁舟稍胜一手,把身一晃,去了远处,面向九丑道长,却是平静无比,既无怜悯,也无敌视。
九丑道长哪里能想到,宁舟宝物不比他少,还比他更厉害,失了宝图,更是气愤难平,想要再出手段时,却陡感不妙。一股辛辣刁钻的怪力,在体内翻来覆去,上下翻卷,五内脏腑,如被火烧,躯壳就要立马融化一般。
不由大急,再度拿出翠叶,毫不吝啬的全部摘下,塞进口中嚼碎了吞下。
虽则翠叶入体,顿时一股清流,天降甘霖般的,从头到脚无不舒泰,冰丝丝,凉津津,好不惬意。
可这舒爽还没到十个呼吸,那股怪火再度爆发,火山崩裂,岩浆倾泻也不足以形容万一,其中痛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