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姥姥血肉消失一空,本身物件还在,宁舟翻找出宝囊,设法打开之后,并无找到太恒元晦刀的刀术。
太恒元晦刀与封宝碧如意这等法宝不同,御使时需相关印诀,才可彻底展现其威力。
无有找到刀术,宁舟也不太遗憾,这太恒元晦刀一成,算是解决了困住他已久的难题。
刀术之事,也难不住他,他之前仿照半式剑卷,创了一六/合飞刀法,如今指月道蛊成了太恒元晦刀,此法也可照般过来,只是显得疏漏些许,不算顶峰精妙刀诀。
他将太恒元晦刀收了,忖道:“往后这六/合飞刀法,需仔细研习才是,指月道蛊既然更换本形,这刀诀也一并改了,就称其为元晦刀诀罢了。”
天降大雪,寂寥萧寒,莽莽岛峰相间,山峦被披上一层雪白纱衣,有风拂过,层层积雪自树杈上飞落,片片洒洒,漫天飞舞。
宁舟脚步不急,徐徐遁行,离开同门已有十余日,有什么战事想也消停了。
微微放开护身罡烟,让风雪吹进来,微微哈了口气,吐出一片白雾,顿觉周身爽适。
道行日深,这些凡俗的风雪云霜,对他无有影响,渐渐有些脱离尘世,跳脱五行的感觉。
这一身风雪吹来,他心下明白,天地之威一直都在,唯有超脱,方可无拘。
脑中想着一些事儿,这一走,就走到了橫瀑潭,橫瀑潭本身水清粼粼,景致不差,只因飞雪严寒,滴水成冰,气候酷寒,才使潭水冰冻一丈。
橫瀑潭上空,浮着凌霄飞云,下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很是忙碌,宁舟望了一眼,暗暗诧异,“莫非战事未休,门中又派人来了。”
这橫瀑潭上,多了许多生人,宁舟并未见过。
潭外有弟子看护,见宁舟过来,便靠上前去,微微一揖,道:“师兄止步。”
宁舟还了一礼,“请教一句,这潭中在做何事?”他离得尚远,看不大真切,只能看见不少老道,手里拿着各种法器,这里走走,那里看看,旁边还有一口口大箱子,有许多年轻弟子,垂手而立,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这人瞥了宁舟一眼,面生不悦,“师兄莫非是来消遣我的。”
宁在哑然,旋即明白对方所想,也无恼意,微笑道:“我近来独自在外,已有十余日,对此处之事,并不知晓。”
听了这话,这人面色稍霁,回头看了一眼橫瀑潭,转过头来道:“这些是奇门、数返、宝星等三阁来人,要在沸烟波各处灵机郁结之所,摆下封神坛,这处橫瀑潭,三日前才来勘察灵机,想来近日,就要摆坛了。”
宁舟微有动容,宝星阁掌外物,数返阁善于禁阵,奇门阁精通炼器,如今竟是三阁齐至,耗费诺大人力物力,就为摆这封神坛。
他不假思索,便明白此举意义。
来沸烟波这些时候,他也知道宗门为何遣人,来捣毁此处。
沸烟波地脉散碎,近来却有联合一统,灵机共融迹象,这非同小可,一旦灵机共融,再吸纳周边灵机,足可使此地成为一个广大道场,可容许多高深修士停驻。
格局一旦成型,势必对无量有影响。
这封神坛,宁舟虽不曾见过,却也有所耳闻。
封神坛,锁拿灵机,阻隔气脉,将灵机定在一处,使其不得由心动弹,这坛一旦布下,就可解决沸烟波灵机相融之事。
既叫封神坛,当然不止这些用处,这封神坛可囚拿修士,身家性命受无量节制,自此往后,修士直到老死,也不得脱离此坛,与山水地脉共存亡。
修士为自身性命计,绝不会坐视旁人破坏,反还会监视沸烟波,用心用力,不敢松懈。
想通此节,宁舟便明白这沸烟波被无量纳入下辖了,往后此地宝材,尽可取拿。
宁舟微微感慨,这就是大派的手段,也是修士生存环境好坏的争夺,这一举措,无量受益终生。
把这事放下,宁舟问道:“沸烟波修士,可被尽数剿灭了?”
这人心生怪异,暗忖,“此人竟然无有参与大战,想来是个怯懦之辈,在战起时就早早跑到一边,这时见战时休止才回来。”
他心有此想,看向宁舟的目光,就带了些鄙夷之意,好在他也知做人道理,也不说出来得罪宁舟,不温不冷道:“在常春峰一带,与沸烟波相斗一场,伐戮惨重,我派损伤了颇多人手,而敌方。”他不屑一笑,“八成伤亡,或死或擒,只有两成走脱,连那沸烟波最具名望的何道远,也被魏师兄一剑破法,收了性命。”
宁舟报以微笑,点首离去,就近找了个无人处,立于树下,望着三阁之人忙碌。
他心有所感,“从本质上来说,势力要发展,就必然会压缩其他势力的生存环境,沸烟波想争,却不敌我派,失败的代价就是失去道场,沦为散修,而我派万一失败了,虽不伤筋骨,但失败多了,也不比沸烟波修士好上多少。”
凡人欣羡修士,向往长生,在他们的想象中,修士就应当是餐风饮露,朝游北海暮苍梧,逍遥自在,淡泊名利,不闻世事,为一副超然姿态,得道高人模样,笑傲天地间,事物无所拘,万物不为动,无牵无挂,淡然处世。
可他们却不明白,修士修仙,为了得道成仙,这其中的难处。
仙之一字,拆开看为一人一山,山顶纵有无边风景,可人往高山攀爬,也有崎岖险峰,艰难险阻多多,与人争,为己争,与命争。
不争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