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熏熏,炽烤万物,罗浮峰诸多凡人,目睹此境,不禁口干舌燥,暗呼魔神驾临,一时仿若天壁倾塌,哀愁情绪,转瞬传荡整座山峰。
那魔气一晃,诸多魔头隐去,化入烟中,缓缓收敛,最终显出一位白麻赤脚的道人来,目光下投,虽平和,却叫人心悸,“诸人来此数月,晋某无暇招待,今日有心款待诸位,还请留下,埋骨此间,容神宗添上一杯浊酒,赋诗一首,刻上碑文三四篇,聊表斩人的欣喜之情。”
风云汇聚,赤风蔓延,此言犹如敲钟惊鼓,半丝不减的递入四人耳中,蔺披云脸色微白,仿佛心脏咚咚而震,不由着慌。
晋神宗观她神色,暗嗤一声,转目望向宁舟,“据我所知,罗浮只来了三位,你是怎么来的?”
宁舟道:“数月之前,不巧而入。”
晋神宗一思,对方不是丹境,能入罗浮而不死,想必身怀外丹,躲过一劫,不禁暗感宁舟好运,凭借外力,居然能避开界关斩杀。
不过这也不是不可能的,罗浮峰随中柱而转,行径不同地处,外间界关之力,会形同潮水,有升有跌,升至巅峰时,妙丹也得被斩杀,这其中分寸,实难把握。
他点首道:“既来之,则安之,且安息在这吧!”说罢,笑看姬少琴等人,“尔等可有遗言?速速说下,待会便无机会了。”
姬少琴五气一飘,升起一柄悬铃宝伞,徐徐一转,散开一片清光,眼神警惕的来回四扫,尽管晋神宗还未动作,他却不敢掉以轻心。
在罗浮数月,他也不是毫无所获,起码边崖月当日所言,他就信了,此刻见着晋神宗,哪能不紧凛。
虽说双方皆是十大派门所出,可道行修为,却有高有低,此刻自己这边有数人,对方还敢截杀,没天大本事,安敢如此?
魔头诡诈,防不胜防,他祭出大梵璇音伞,略略有几分安心,盯着晋神宗一望,见其背后浮有一根黑铁柱子,周边风火纷纷被排开,挨不上去,他心下又是一惊,对方有这等宝物在身,在这地处,可谓是占尽地利之便。
虽想敌人来头厉害,却也不能输了阵仗,豪迈道:“你莫以为,你这此峰已久,了解流火甬道,便可借此地利,能胜过我方?”
晋神宗摇头一笑,“这话毫无气势。”
边崖月一晒,“在武力面前,任何言语都显薄弱。”
“嗯。”晋神宗点首道:“你很有自知之明。”
边崖月摇首,“晋道长错了,贫道说的是你。”他指尖浮出一缕青烟,纤细微小,一吞一吐,涨如灵蛇,屈指一弹,此烟化作一缕虹烟,倏尔窜出,直奔晋神宗。
这缕烟气,却是流阳青火,本性为灼,在此施展出来,如虎添翼。
甬道狭窄,几无闪挪余地,晋神宗目观那流阳青火,正要做法破除时,忽而那青火一闪,居然遁入流火风烟中,目辨之下,实难看出藏至何处。
晋神宗淡淡一笑,他经历之多,应敌经验之丰富,难以估量,却不怕这等伎俩,略扫一眼,便不再看,目光一落,看准那渡虹天舟,沉声喝道:“请留神了,接下来,晋某将破此舟。”
直接道出攻向所在,叫人诧异的同时,也可感受到,晋神宗那股子自信,只听一声喝,晋神宗伸手一拨,身前旋起团团阴风,徘徊涤荡,掀起轰隆风涛,见那法力勃发,与此处异气摩擦,迸发出无穷黑焰,似涛涛神潮。
但此术非是火法,而是一道拿身戮魂的扬天巨手,阴风一汇,流光一闪,翻山倒岳,击湖断江的太阴揽月手,悍然击出。
这一手又是出乎他们意料,尽管他们修行至今,不曾与四灵弟子交手过,可从往日门中卷书记述中得知,此辈善于御魔,这魔头一道,诡奇万变,本拟晋神宗也属此路,不承想一上手,便是磅礴法力。
这一手十成十精深法力,没有丝毫变化可言,正合大拙若巧之意。
巧不是神通,而是战法,由于这里直来直去,不似别处可以闪挪,晋神宗发动此招,边崖月等人,只能硬抗,其它任何法门,都是虚谈。
蔺披云直觉不可思议,晋神宗再是厉害,莫非还能以一敌三不成?
在她心里,却是把宁舟排除在外,没视作助力。
不光他如此作想,边崖月与姬少琴,亦是觉得匪夷所思,暗自认定,晋神宗明着说破了天舟,未必不是虚言诓骗,而暗地里另有招法。
不论怎么想,此时万万退不得,毕竟罗浮峰是晋神宗地盘,真下去了,焉知对方没有其他手段排布。且神仙园一事,他们还需赶回,帮助同门。
故此种种,他们有进无退,蔺披云与姬少琴,心系相牵,只一个眼神,就明白对方心意,不做他想,齐齐震动丹罡,以排山倒海之势,勇猛迎上。
那太阴揽月手,寒如秋水,势能撼天拿月,何等力大,宁舟站在后方,见那掌势铺天盖地,涵盖所有。
掌影飞飞,背生阴风,掌未至,意先到,顿感心沾冬雪,遍体生凉,暗自一凛,这晋神宗果然厉害,此刻有玄门同道在侧,倒也不好用灵功压制,起了罡烟遮护,才觉好受一些。
轰隆一阵大响,蔺披云娇躯一颤,气机压迫的实难忍受,丹罡大片大片崩落,似堆天积雪,扑簌而飞。
而太阴揽月手,余势犹存,姬少琴哼了声,挥动点锋形,无需聚势,兵刃天成,清气漫卷逐成劈天大刀,对天一砍,嗤的一声,将那大手劈开,而他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