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外修的,寥寥而已。
譬如当初宁舟初上琅宣阁,那个执事百般为难,一是有李寿卿在背后‘弄’鬼,二是宁舟的出身,不是世家子弟。
琅宣阁此举,外修之人早已不满,可是奈何。
这里面利益‘交’叉,错综复杂,有诸大世家背后撑腰,谁敢来管此事?
虽说琅宣阁的地位,在三庭七阁中地位最低,但其中利益,却不可小觑。
不说‘洞’府的利益,单说三真观的利益便不得了。
圣宗的三真观有九个,俱是培养真传所在,而琅宣阁掌管三真观下赐,至于对下面仙师‘交’代一句,稍微偏向一下世家子弟,那么世家的真传数量,必然会超越外修的真传数量。
宁舟当初在三真观时,也是受此薄待,赵德斋等人不光克扣他的下赐,更是不对他宣讲清源气经的窍‘门’,甚至还被迫去俗世。
而这一切,均是受琅宣阁风气影响。
受到这样待遇的,绝非只有宁舟一人,有许许多多的人,因为琅宣阁的‘操’‘弄’,最后耗费两年光景,不能达成真传,只能做个内‘门’弟子。
这个事情短时内还没什么,但若长此以往,‘门’中真传将只有世家,无有外修,内修强,外修弱,宗‘门’平衡被打破,届时外修将如何自处?
当然,王寿在为世家捞利的同时,也不忘为自己捞油水。
不久前有陈族之人上‘门’,要他分一座福地‘洞’府,最好有风火之属,当然,王寿不会白白帮忙,这其中劳碌钱却是要收的。
王寿翻了翻卷宗,查看有哪些‘洞’府可以拿过来,哪些‘洞’府动不得,便在这时,有一执事仓惶的奔进来,“阁主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王寿虚荣心极强,虽是副阁主,但仗着背后有人撑腰,便严命琅宣阁上下,称他为阁主。
王寿面相约莫八旬上下,干瘦嶙峋,老脸褶皱处处,似沟壑山川,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样,但此人两眼却是‘精’光灼灼,透着一股‘精’明干练,听得执事慌张之言,他不急不缓合上卷宗,声音威严,带有说教意味,“如此惊慌作甚?成何体统,传扬出去,岂不令人笑话?在我琅宣阁做事,首先一点,便是遇事不可慌‘乱’,我琅宣阁掌管万千‘洞’府,若是慌‘乱’,怎能处理得宜?还有……”
那执事听得暗暗苦笑,也不知王寿是太老了,还是怎么回事,啰啰嗦嗦。要是往日他也就缩着头听了,但现在有十万火急之事,他哪里会听啰嗦,连忙叫道:“阁主,琅宣阁被包围了。”
“什么?”王寿本还对被打断话而不悦,陡听此言,猛然站将起来,胡须一抖,“莫要着慌,慢慢说来。”
那执事道:“外间来了许多同‘门’,也不知为何事围住了琅宣阁,不仅如此,有一群人,在一个带头的同‘门’下,还强闯本阁。”
“胡闹。”王寿皱眉喝道:“琅宣阁乃‘门’中重地,岂容轻闯,尔等可有拦阻?”
那执事张了张嘴巴,支支吾吾道:“拦是拦了,可他们来势汹汹,手段颇为了得,但凡拦阻的执事,均被打的生死不知。”
王寿一愣,没想到对方如此胆大妄为,竟然强闯,这也就罢了,但还敢动手,着实太过放肆。半晌之后,他抚须一笑,“逞匹夫之勇,不足为道。”
在他想来,强闯之人,是受过委屈的外修,来跟他讲道理的。
往日也有人心里不平,上‘门’来闹过,只是包围琅宣阁,这还尚属首次。
不过他乃何许人也?但凡来的,没几个讨到好的,该拿的好处照样拿,谁又敢说他半句?
此次人数虽多了些,出乎他的意料,但他也不惧怕,再者,对方先行动手,他还可借此事告一告对方,借公开庭之威,给这帮人以惩处。
便在他心里思量时,一位棱角分明的修士踏入此间,一双眼睛犹如铁石,淡漠无比,“你便是王寿?”
王寿呵呵一笑,“然也,不知阁下……”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这句话还没说完。
“很好。”那修士点了点头,一把揪住王寿的长须,狠狠一拽,拖着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