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问明原因,大门口又抬进了几顶轿子,一刻也没停的就走了进来,看这些人的派头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登州府的文官们。
吴名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按照吴家军的军纪,只要不是本军营的直属长官或者本军营的人,任何人是不能随意进出的,这些家伙擅闯军营,胆子可是够了大的。
吴名看了看张宝海,虽然一句话没说,但张宝海却感觉到了吴名目光的凌冽,这一段时间他只顾着忙于整顿水师那边的事情了,新战士的训练就交给了参谋长胡山,却没想到他竟然弄成了这个样子,军营里一点纪律性也没有,这和菜市场有什么区别?
张宝海恶狠狠的目光盯向了胡山,胡山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看到他这个样子,张宝海就知道,胡山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轿子抬到距离吴名五十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从里面钻出了一个身穿五品官服的文官来,略一打量,径直向吴名这边走来。在张宝海认为,像知府这么大的小官,应该向吴名这个大帅磕头才对,可是这家伙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只是向吴名拱了拱手就算完事了。
“大帅,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没有人回禀下官,没能及时迎接还请恕罪!”
对于手下人是不是磕头,吴名这个来自于后世的人不仅不在乎,还非常厌恶,要求大家向他拱手为礼,也是他在公开场合上提倡的。尽管对这个家伙的印象很不好,吴名还是向他拱手还了一礼。
“你就是新任登州知府?叫什么名字?原来在何处任职?”
也许是看到吴名说话的口气不对,知府又向吴名深施一礼,只不过这次的腰弯的比刚才低了一点:“下官名叫崔秋山,字海良,原在湖广清明县担任过一任县令,张献忠屠戮湖广的时候,下官就到了京城,承蒙恩师邓谦邓大人错爱,两个月前来到了济南府,经过学习和考核之后,前几天才被军机部任命为登州知府。”
听到胡山提到了邓谦,吴名全都明白了,这个家伙觉得邓谦是他的恩师,所以才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不经通报就敢私闯军营。
吴名原来就想过,随着他的地盘不断扩大,手下的人也会越来越多,拉帮结派形成一个个小团体也是在所难免的,只不过没想到问题会这么严重,一个小小的知府,竟然敢擅闯军营,要是不杀一杀这个歪风邪气,那还了得。
崔秋山自认为有邓谦罩着,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可他就没有想到,吴名才是山东的草头王,邓谦虽然是他小妾的义父,但在吴名看来也只是他手下的一条狗,吴名今天可以让他担任军机部的副部长,明天就可以让他滚回家去卖红薯。
这件事情也给吴名提了一个醒,这段时间他太注重军队方面的事物,在曹伟没进军机部之前,几乎把所有行政方面的事物都交给了庄敬航和邓谦。正是因为过问太少,才让他们有机会培植起自己的利益团体,邓谦都敢这个样子,恐怕庄敬航也好不到哪里去。
虽然心里的火一窜一窜的,但吴名现在的地位却不允许他对着崔秋山发火,再加上他刚从后世回来,对一些情况还不了解,此时也只能先放一放了。
耳边响起了一阵咯吱声,回头一看,张宝海的眼露凶光,显然刚才的咬牙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吴名意识到,崔秋山和张宝海的矛盾已经很深了,否则,张宝不会一见面就说出那种话来。
军队是吴名的立身之本,崔秋山这个文官竟然敢如此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这还了得,如果不给张宝海做主,吴名将无法向吴家军的将士交代。
“崔知府,我吴家军有军纪,任何人不得擅闯军营,你经过谁的允许进来的?”
如果此时崔秋山能够识趣一点赶紧磕头认错,也就不会发生下面的事情了,可是这个家伙仗着邓谦是他的恩师,又把自己的妹妹送给邓谦当了小妾,自认为抱上了邓谦的大粗腿,再加上明代以文御武的传统思想由来已久,自然对吴名的话毫不在意了。
“下官乃是登州知府,登州府都在我的管辖之下,我大明朝以文御武,进个军营还需要向谁通报啊?”
吴名的火终于压不住了,你崔秋山还想以文御武,听你的意思是不是我这个总兵见了你也要磕头啊,这可真是不做死就不会死,吴名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张宝海!”
“到!”
“按照吴家军的军纪,擅闯军营该当何罪?”
张宝海早就对崔秋山恨之入骨,听到吴名的话后,嘴唇一碰毫不犹豫蹦出了一句话:“擅闯军营按律当斩!”
看到吴名挥了挥手,张宝海一声令下,他的卫兵一拥而上,就把崔秋山给捆了起来,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崔秋山还认为他有邓谦撑腰,吴名不敢把他怎么样,从地上爬起来,跳着双脚大喊大叫。
“我是文官,想问罪也得有民政委员会决定,大帅你曾经说过,文武互不统属,现在你这是出尔反尔。离了我们这些文官,谁帮你治理山东?谁给你治理天下?”
吴名终于弄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了,这一段时间,他对文官确实太放纵了,对下面官员的任命都是由邓谦和庄敬航做主,他从来就没有插手过,而这也助长了这些文官的狂妄习气,让他们天真的以为,离了他们这个地球就不能转了。
吴名觉得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了,把所有的行政事务都交给军机部,尤其是在用人这方面,必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