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谦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吴名所说的新形式是指什么,按照他的理解,从古至今历朝历代,天下都是属于皇帝的,老的死了就传给儿子,皇权从来就不允许别人染指,多少人为了紫禁城那把椅子,而杀得血流成河,依然前仆后继不肯消停。【..】
仔细的瞧了瞧吴名,发现他依然一脸微笑的注视着自己,邓谦突然想到,吴名所说的这种新形式,难道是他想对朱家取而代之,由他登基当皇上?
强烈的忠君思想让邓谦如坐针毡,大明朝现在确实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但这个责任应该由皇上或者东林党人承担吗?天下的百姓就没有一点责任?如果说有责任的话,那也应该归罪于朝廷的大臣昏庸不堪,皇上还是圣明的。
邓谦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做好了和吴名辩论的准备。“贤侄,……”
就在这时,护卫大队长张天走了进来:“家主,顺和商行的胡掌柜有急事求见!”
吴名奇怪了,胡掌柜是邓谦的人,我和他们只是在生意上有这么点交集,和他并不认识,即便有事也应该找邓谦啊,找我干什么?回头看了看邓谦,也是一脸的疑惑,吴名敏锐的意识到,顺和商行一定出事了,而且出的这个事还不会小了。
“让他进来!”
张天出去不多一会,门外就进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身蓝袍,脸上带有几分书卷气,根本就没有商贾人那种狡诈劲,虽然吴名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但对他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
胡掌柜累的呼哧呼哧直喘,鞋上也沾了厚厚的尘土,显然是匆忙中跑来的,尽管如此,也没忘记了必要的礼节,给吴名和邓谦行过礼之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显示出良好的心理素质。
“老爷,我去府上找过你,说你来吴大人的府上了,小人觉得反正这件事情也要靠吴大人帮忙,所以我就直接追到了这里来了。”
从胡掌柜说的话里,吴名越发觉得他的猜测是正确的,只不过胡掌柜是邓谦的人,自己也不好越俎代庖。让惜春给胡掌柜端来一杯茶,然后就静等着邓谦的问话了。
“胡掌柜,你到底有什么急事竟然追到吴大人府上!”
“老爷,事情十万火急,江南翟家的少东家和江淮的王掌柜,这次从我们这里一共购买了八十万两银子的货物,由于都是老客户了,小人又赊给了他们三十万两银子的货物,我还派了二掌柜和两个伙计跟随他们去江南取回欠款。本来这条道他们都已经走熟了,可是到了兖州竟然被扣住了。如果只是货物被扣住还好一点,大不了破财免灾,关键是人也被兖州的守备蔡大尚给抓起来了,说他们是乱匪,让我们再拿银子去赎人,否则就要砍头。”
房间里静极了,吴名在等着邓谦表态,而邓谦却眼观鼻鼻观心丝毫没有说话的意思,吴名奇怪了,按理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邓谦应该很着急才对啊,他怎么就像没事人似的?
“咳咳,”邓谦咳嗦了两声,目光看向了吴名,然后咧了咧嘴:“世侄,兖州守备蔡大尚是礼部尚书薛国观的内侄,听说皇上有意让他入阁,取代张志发大人的位置。幸亏我和薛国观薛大人还有一面之交,不如给他修书一封,让他给内侄打个招呼也就没事了。”
“世叔,且不说薛国观会不会卖你的面子,就是卖你这个面子,从济南府到京城,再从京城到兖州府,这一番折腾下来也要一个月之后了,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可就真的人财两空了。顺和商行的伙计被扣住后,也不可能不把我们两人的名号抬出来,蔡大友既然敢扣我们的货,就说明他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你认为他吃到嘴里的肉还会吐出来吗?”
邓谦点了点头:“此话有理,那你说怎么办?”
“我这个人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奉还!蔡大友敢扣我的货,就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这口气我是不能吃的。”
“你想调兵去攻打蔡大尚?”
“如果蔡大尚肯乖乖地放人放货,我也不会把他搞的太难看了,要是敢放横,我也不介意给他一点教训。”
“可你是山东团练总兵,虽然经过了皇上的亲口封赏,但圣旨并没有下达,邸报上也没有刊发,蔡大尚也未必认你这个官,再说了,即便是圣旨下来了,你私自出兵攻打官兵也是杀头之罪!”
吴名缓缓的站了起来:“我到要看看谁能杀了我的头?”
没等邓谦讲话,吴名向门外大喝一声:“来人,传我命令,一大队二中队紧急集合,带上五天的给养,一人备双马,随我夜袭兖州府!”
邓谦吓坏了,急忙上前拉住了吴名的袖子:“世侄,此事应从长计议,你上次攻打德王府,朝廷还不知道如何处置你,这又去攻打兖州守备,数罪并罚朝廷绝对不会饶过你的。”
吴名的嘴角泛起了一丝轻蔑的微笑:“世叔,你认为朝廷还有能力派兵来攻打我吗?这件事情不闹便罢,要闹就要闹个大的,我要让朝廷那些宵小看一看,我吴名不是软面糊捏的,招惹我的下场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死。”
吴名说这句话的时候,浑身散发出浓浓的杀气,眼睛也不由得眯了起来,小爷我兵强马壮,蔡大尚敢扣我的货抓我的人,就是老虎头上拍苍蝇,活的不耐烦了。
就在吴名要出门的时候,邓谦扯着嗓子喊道:“世侄,你告诉老夫,你想做的大事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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