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名扫了一眼宋学朱,他才不会顾及这老家伙的感受呢,你这个巡抚要兵没兵,要饷没有饷,就像一只没有牙齿的老虎,有什么可怕的?你不愿意坐就站着,看看到时候谁难看。【..】
这一刻宋学朱动了十万八千个心思,有几次都想拂袖而去,但最后还是忍下了,他很清楚,吴名现在羽翼已经丰满,这次又打败了十万闯匪,手里握着一支精兵强将,不要说他这个巡抚了,就是朝廷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前天中午,闯匪打进了济南府,也幸亏吴名事先派兵去保护宋学朱,这才没有让他一家遭到闯匪的屠戮,想到这里,宋学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在吴名保护自己全家的份上,只好忍下这口气了。
气呼呼的在吴名下首坐下,宋学朱的目光扫向了几个平日里和他走的比较近的士绅,原来还指望这些人当中,有人能够站出来训斥吴名无礼,却没想到宋学朱的目光看向谁,谁就把头给低下了。
宋学朱暗暗的嘀咕着,这些混蛋平日里跑到我的巡抚衙门献殷勤,今天看到吴名的势力大了,就把我撇到了一边,早知道我以前就不帮你们了,说什么士绅都是朝廷的根本,全是他么的扯淡,朝廷要是依靠这些人非得完蛋不可。
八个凉菜端了上来,这个时候按照风俗,应该由坐在首席上的人讲几句,吴名站了起来,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了一遍,脸上露出了和煦的微笑。
“今天是济南府的众位士绅为我们吴家军打败十万闯匪举办的庆功宴,在此我代表吴家军表示感谢。在这次的战斗中,广大士绅踊跃捐银助饷,为吴家军提供了巨大的帮助,而吴家军也没有让你们失望,保护了大家的生命财产安全,也可以说我们双方都做到了自己的本分。”
吴名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告诉众位士绅,我保护了你们的安全,你们出的银子也没有白出,大家都做到了自己的本分,这就像花银子雇看家护院的一样,我收了你们的银子就要保护你们的安全。
“在这次战斗中,由于我事先估计不足,致使战斗一开始闯匪冲破了我的防线,攻进了城里,让一些士绅和官宦遭到了闯匪的屠戮,一想起这一些我就很难过,不过我可以向大家保证的是,今后这种情况再也不会发生了。”
邓谦不由得撇了撇嘴,这家伙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这么多聪明人都被你骗了,还说什么事先估计不足,你能估计不足吗?玩的这招借刀杀人之计是再妙也不过了,把那些死硬的官宦和士绅干掉,就等于杀鸡给猴看了,今后整个济南府的人谁还敢和你对着干啊?
宋学朱到现在才明白,原来是济南府的士绅给吴家军举办的庆功宴,这样说起来吴名坐在首位也是对的,不过,这个家伙之前为什么不讲呢?宋学朱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终于想明白了,吴名今天把他拉来,就是要让众位士绅们看一看,只有他吴名才是济南府真正的主人。
就在宋学朱琢磨的时候,就听到吴名又说道:“大战过后,需要尽快的恢复正常的社会秩序,由于济南府的很多官员都被闯匪给杀了,单靠官府显然是无法承担起这个重任来的。但是济南府的秩序又必须要得到恢复,所以我认为,急需补充战时行动委员会的人员,由战时行动委员负责济南府的一切善后事宜,当然了,这个委员会的人选,还要靠众位士绅的推荐。”
如果刚才吴名的做法只是失礼的话,那么现在就是赤露露的打脸了,宋学朱此时再也坐不住了,什么叫做官府不能正常履行职责?什么又叫做战时行动委员负责善后?这不就是公开的夺权吗?把我这个巡抚又置于何地?既然你不给我面子,我又何必在这里捧你的臭脚呢?
想到这里,宋学朱呼的一下站了起来,向吴名拱了拱手:“吴大人,本府突然想起今天晚上还要给圣上拜折子,就先走一步了。”
吴名笑眯眯的看着宋学朱,连站都没站起来:“巡抚大人既然公务繁忙,就请自便吧。不过,现在乱匪刚退,城里的治安很不好,巡抚大人的安全堪忧啊。”
没等宋学朱讲话,吴名大喝一声:“来呀,派出一个班的战士对巡抚大人实施贴身保护,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得间断,如有懈怠军法从事。”
“是!”张天一挥手,十几个黑甲武士迅速上前把宋学朱围在了中间,其中有两个彪形大汉一人一边攥住了宋学朱的胳膊,到了这个时候所有的士绅都看明白了,吴名这是把宋学朱给软禁起来了,你有权利给皇上写折子,但你写了折子能够送出去吗?
“吴大人,你很好,很好!”宋学朱一贯沉稳的脸上也变得狰狞起来:“你软禁我可以,但你能软禁全济南府的士绅吗?多行不义必自毙,吴大人,我劝你要考虑清楚。朝廷是绝对不会允许你胡来的。”
吴名嘿嘿的笑了:“承蒙巡抚大人赐教,我当然明白朝廷不会允许我胡来的,圣上在奸臣的撺掇下,让左良玉派出了五千兵马来剿灭我,明天上午就要兵临济南城下,我倒要看看,是左良玉的五千兵马厉害,还是闯匪的十万大军更厉害?”
吴名说完很厌恶的摆了摆手,十几个黑甲武士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抓住宋学朱的胳膊就把他拖到了楼下。到了这个时候所有的士绅们都看明白了,也都想明白了,吴名既然敢把一省巡抚软禁起来,实际上就表明了一个态度,他准备要武装割据山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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