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玉利理还在铁门,他完全可以接应,我还没有到任人驱使的地步。”萧合达淡淡地道,他是决定归顺,却还需要卖个好身价,有些硬气话需要说。
“嵬立啰受到两面夹攻,失败是迟早的事情,负隅顽抗而已,都统军认为还有什么意义?”景波没有提息玉利理,直接点到要害,连嵬立啰的七万主力都败了,盐州东部大局已定,铁门关、白石城岂能挡住气势如虹的宋军。
萧合达一阵沉默,他不能不承认景波有道理,现在还谈什么息玉利理,嵬立啰才是最重要的焦点。
就在几天前,宋军数千马军奇袭盐州,一把大火烧了大军粮草辎重,然后袭击夏军主力进攻阵地。这场战斗打的夏军莫名其妙,传言也很多,但他相信嵬立啰失败了,恐怕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原因非常简单,就算夏军主力犹在,也坚持不了太久,几千马军焚烧粮草,你还吃什么?没有粮食供应,人多反而是累赘。
“最新战局是,嵬立啰已经坚守不住,他的大军被分割成三块,已经无法形成整体优势,而我天武军正会同宣武、宣毅马军,对他们北部的部队实施歼灭,时间不会太长了。”景波再次来了重料,是萧合达得不到的消息。
萧合达一阵蛋疼,嵬立啰节制的是七万大军,几乎就是夏军左厢和右厢的精华,本来一阵狂攻,宋军西北行营虽有反击,却在战略上处于劣势,让东部各军州看到了希望,让他产生了犹豫。
却万万没想到,曲端竟然胆大如此,采用中路突破的战略,竟然是为了掩护奇袭,两支马队穿越瀚海,从夏军想不到的地方出现,这场战役已经没有多大悬念。
最好的结局是嵬立啰北上,联合闭门不出的息玉利理,用残兵固守铁门、白石城险要,还能勉强组织防御,接纳东部各部败兵。现在可就好了,直接被分成三块,定会被个个歼灭,就算逃出些人北上,也成不了气候了,夏军在东部算是彻底失败。
“都统军也应该明白,息玉大族长也是明大理的人,他嵬名家那么多年,可没有少打压老族人,何况都统军。”景波呵呵地笑了,这可炸弹的威力可不小,不仅点了萧合达的处境,还隐晦地说党项大族的离心离德。
萧合达为之黯然,人家说的很有道理,夏成立百余年来,皇家打击具有实权的大族,像野利、没藏等大族都消失在斗争的血雾中,其他的大族整体力量消弱很多,丰美的水草地不断收归国有,或是被新兴世家夺取,引起某些大族长不满。
当年,政和年间宋军夺取横山,采取蚕食政策消弱党项人力量,夏军反击是无力的,其中和那些大族消极有关。不要看那些大族势弱,却是实力犹存,掌握着很多精壮人口,息玉利理就是其中之一,对嵬名家很不满意,这厮和大宋行朝眉来眼去很正常。
连那些党项大族长也有不满,就不要说他了,契丹被女真人逼迫到了危急时刻,成安公主几次求李乾顺发兵,却最终未能如愿,契丹亡国却郁郁而亡。
他作为契丹陪同公主出嫁人员,留在夏入仕,本来就是不情不愿,自然不甘心故国灭亡,成安公主的病故,更让他对党项人极为不满,私下密谋夺取夏政权,联系大石兴兵复国,党项人也隐隐察觉,没有给他少下绊子。
“都指挥说的好听,党项人未尝不能一战。”他心中发虚,嘴上却不愿软,这可干系到他的富贵,能搏一搏就得挺住。
景波洒洒一笑,玩味地道:“当然还要打,无论是灵州,还是兴庆,都是要强攻的城池,至于夏州.呵呵。”
萧合达无语,景波说的很坦白,大宋行朝打的是灭国之战,西平府、兴庆府是党项人最后据点,自然是有血战。看来,人家根本没有必要骗他,甚至连话也说的直白,完全一副我就告诉你也无妨的模样,吃定他了。
说实在的,他掌握夏州兵马两万余人,正兵号称万人,实际上仅有七千余人,根本无法和宋军打持久战,何况他也没打算为党项人卖命。
“好了,都统,时不我待,大军到来时,还望都统易帜。”景波也不磨叽,大宋行朝奇袭成功,正处于强势阶段,他也没有心情跟萧合达磨叽。
萧合达眼皮子一跳,虚伪地笑道:“他们都在夏州北部,我一旦易帜将会遭到猛攻,都参军所说大军未到,恐怕你一旅兵马,难以相助抵挡。”
景波心下冷冷一笑,他来时可是知道的,萧合达提出归降条件,就有大宋相助他复国,在他看来简直是笑话。不要说女真人还在强势时,就算大宋朝廷北伐,也不可能为契丹复国,萧合达的条件无疑痴人说梦。
如今,大宋完成了最重要的中路突破,掩护骑兵成功袭击盐州,嵬立啰败局已定,宋军几乎完成对兴庆的夹击,萧合达早就失去谈判的资格,区区夏州一座孤城,只要第七行营腾出手来,几乎是毫无压力。
要不是向尽快北上地斤泽,兵抵铁门关,解潜真懒得理会萧合达。
“都统,他们还敢对夏州侵犯?呵呵。”
萧合达老脸一红,他还真不相信,那些残兵败将敢进犯夏州,不过是提醒对方不要忘了条件。景波的自持让他感到悲哀,自己似乎错过了最佳时机,应该说复国是奢望,无论怎样来说,大宋行朝绝不会恢复契丹。
如果给他个选择,自己会选投奔大宋,而不是蜗居党项,但非常不甘心,捉摸着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