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元看也没看解满,把嘹望筒递给卫士,淡淡地道“没有任何增援的机会,我们要尽可能接纳败兵,为自己的生存考虑,你的防区是争夺重点,不可有任何大意。”
陈明和方珍也认为封元的正确,仗打到这份上,不能说封元心狠,只能说眼光独到。金军显然留有后手,拱圣军贸然出击增援,必然面临对方拦腰截断的危险,到时候连守也不可能了。
解满立马就火了,是封元救了他不假,却不代表他会妥协,在稳定了二十旅镇将士,补充了大量战损,尚有三千余人的部队,他的底气来了,反驳道:“太尉,还有袍泽在抵抗,我们不能坐视不救,你竟然说出凉薄之言,难道不怕军法?”
杜升瞪着封元,目光极为不善,冷冷地道:“请封太尉传令出兵。”
“大战的时候都不能出兵,仗都打完了,还出什么兵?”封元瞥了眼杜升,目光颇为古怪,杜升敢跟他唱反调缘由,对方是刘健的外甥。
刘健,曾经北侍军的都虞侯,如今已经是兵部都虞侯,掌管整个禁军的军法大权,地位丝毫不在大帅之下。也造成了杜升的狂妄,全然未把副都统制放在眼里。
不过,做为军法官,杜升质问他却有道理,只是作为拱圣军都虞侯,质问行营副都统制,那就有点越权了。
看到封元诙谐的目光,杜升仿佛受到了羞辱,冷着脸道:“行营都虞侯不在,在下是军中地位最高军法官,自然有权质问太尉,还请太尉出兵。”
“我的话不再重复,还不退下准备防御。”封元很看不上他们,如果看不出金军万骑杀出的暴虐,还能说得过去,现在,那么明显的局势,竟然还要去送死,简直不可理喻。
杜升被封元冷冰冰眼神,看的背脊发凉,那是带有杀气的目光,让他不由地握住刀柄。
封元不屑地笑了,压根就不理会杜升,淡淡地道:“西岸战事结束,就轮到我们了,还是赶紧准备,不要到时候手忙脚乱,镇主给我记住,西寨非常重要,要不惜代价守住。”
“太尉有机会增援高太尉,却只是救出二十旅镇,难道不能再次出兵?”解满大为气愤地道。
“救出你们,那是虏人主力正在围攻第一旅镇,又在拦截高太尉主力,出动才有两个车兵营。还有,你们的位置和重要性,都值得我去冒险。”封元的话不多,却把整个前因后果解释清楚,甚至坦白其中的厉害。
只要不是笨蛋,或者靠关系上来的白痴,都会明白战场调兵艰难,战场中间隔有沁水,并非随心所欲想调多少人上去,就能调多少人上去的,你得有作战的空间和调兵时间,对方给不给你时间还是两说。
四个到六个车兵营上去,说起来挺舒坦的,你自己调动看看,等你把部队调过去,组成队形作战,黄花菜都凉了,还要面对对方的反扑,没有半点实际意义。
就算你有胜算,成功和高平回合了,人家万骑齐发,车兵如何撤退?那可是整整一条沁水啊!
“无论怎样说,不能不救,我身为都虞侯,就有职责催促将帅进兵,无辜违犯军法者斩。”杜升急眼了。
“将帅节制进退,军法官无故不得干涉,难道军都虞侯不知?”陈明见杜升太不像话,忍不住出言呵斥,加重了军都虞侯四个字,明白告诉杜升你管辖不了封元。
“你是何人,竟敢干涉军务?”杜升见陈明、方珍着军士甲胄,却站在封元面前,一个是气宇轩扬,一个是平平无奇,却怎么看也不是简单人。
“在下机速司使臣。”陈明没有报官称,态度也很随意,全然未把杜升放在眼中。
“你既然是机速司使臣,那就明白军中事,非你等所能干涉。”杜升吃不准来头,口气缓和几分,这群使臣可都是身份神秘,受到两府的直接统率,可是有直达天听的本事,既然出现在封元身边,应该是有官衔的高等使臣,能不招惹还是尽量不要。。
“只是觉得不公,才忍不住说说,什么时候军都虞侯,能对行营都校发号施令?”陈明冷冷地笑了,眼看杜升不识抬举,他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你区区使臣,竟敢干涉军务,难道不怕军法,来人,给我把他拿下。”杜升又惊又怒,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顿时气得跺脚,也不顾封元在侧,更不顾对方可能是高等使臣,先拿下再说。
跟随他和解满过来的,十余名军法吏士,两名押队闻言立即上去要拿人。
“谁敢。”陈明是一脸轻松,方珍却不愿意了,立即站到陈明身前,怒视杜升,厉声道:“大胆,竟敢私拿河东房知事,谁给你们的胆子?”
两名押队吃了一惊,迟疑不敢向前,笑话,机速司河东房知事,那也是正七品下的朝廷大臣,还是左班的京朝官,地位远在同阶武官之上,有必要可以调动禁军的,岂能是他们可以得罪,真是左右为难。
就算今个给拿下了,杜升可是有刘健保护,来日机速司追究起来,谭恩很可能是替罪羊。
杜升也吃了一惊,他虽说是军都虞侯,却仅仅是从七品下,甚至是没有遥郡的武官,决不能和河东房使臣相比,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压着牙厉声道:“就算是使臣,也不能违反我军法,还不给我拿下。”
“够了,都给我退下,虏人还没打来,自己人就先乱了,成何体统。”封元脸色很难看,杜升明显的越权,又要对使臣下手,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