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我等本是囚徒,只要能脱罪,就跟太尉拼了。”
“我愿杀出一条血路。”
“我被强行征签,家破人亡,愿跟随太尉报仇雪恨,杀尽虏人。”
“太尉说话可要算数,军功按照人头算计。”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有了第二个就有下一个,随着大伙胸中的火被点燃,纷纷要求和金军决一死战,有人诉说家人的不幸,有人高声怒吼报仇雪恨,也有人为了军功财帛。
“好,从此时起,咱们就是生死与共的弟兄,待会满饮壮行酒,弟兄们就杀上去,要狠狠的杀,不留任何情面。”邱云双目闪烁着兴奋的目光,被激发血性的男儿,人心士气可用。无论是悲愤还是贪婪,他都激起了大家的熊熊战意,只要敢战就够了,其它都是的扯淡。
一坛坛上好的美酒上来,还有更加精细的烤羊肉,虽说刚刚吃了饭,却人生无常不知有命,大家再次畅饮美酒,大啖烤肉,尽情地高声欢笑。
先不说军中战时不得饮酒,吏士想要喝到些许酒,那是比登天还难,除非打了胜仗没有外敌威胁情况下,才能吃酒庆贺。竟然还有烤羊肉,这可是平时看不到的美食,哪怕在后方驻扎,吃的肉食多是猪驴、鸡鸭,哪里能吃上昂贵的羊肉!简直让人激动不止
封元也赶了过来,脸色尤为庄重,望着这些张狂的吏士,并没有任何不满,他们已经把命交出来,或许是人生最后一顿,对他们的吃相和放肆,还能有什么苛求,就让他们毫无顾忌地痛快一次吧!他盛了慢慢一碗酒,走到邱云面前,沉重地道:“吃了这碗壮行酒,拜托了!”
邱云二话不说,一饮而尽,沉声道:“吃饱喝足,四哥去忙活,我该干正事了。”他转过身子,高举手中的粗瓷酒碗,高声喊道:“既然各位兄弟吃饱喝足,咱们干了这碗。”
“太尉请。”
“慢饮咱们杀敌。”
“老子早想砍几颗人头玩玩。”
几百号子人齐声满饮,同时把酒碗砸碎在地,同时放声狂笑不止。
封元心潮澎湃地,几乎按耐不住去冲锋陷阵,痛快地厮杀一场。理智压抑了他的冲动,自己身为行营大将,绝不能意气用事,他的位置应该在中军,心下泛出一抹苦涩地滋味。
“第一队分三队,请都统制下令。”邱云回身看向封元。
封元沉重地点了点头,深深作揖道:“本帅恭送各位。”作为大帅的他明白,众人是要强攻关城,甚至没有攻城云梯车,要靠着血肉筑起等成的阶梯,他不能不对之尊重。
宋军的号角再次吹响,南关和西关方向,各有宋军进攻,看着是热火朝天,声势颇为浩大,场面也极为壮观,实则为佯攻的进攻,掩护邱云和死士们进入阵地。
一枚火箭拖着长烟冲上云天之际,弩车和砲车还有弩手,拼命地对城头进行压制,尽最大可能阻止金军放箭,沉重的专用大矢,在城墙钉上几排半人间距的箭梯。
“弟兄们,冲。”邱云早把铁甲脱了下来,几乎是赤膊上阵,他提起浑厚的斩马刀,从掩蔽处一跃而起,带头冲上去从箭梯上攀登,在有去无回的危险战斗中,将校的作用是非常关键的,往往激发吏士的士气,骰都冲到前面,咱们还说什么?他们一手持盾把刀含在嘴上跟随邱云登城。
宋军的弩箭砲石集中一点,打的城头守军抬不起头,只能利用短暂的间隙,冒死用弓弩反击,就算是这种级别的打击,也让冲击部队瞬间倒下十余人。
邱云履行自己的诺言,亲自率队冲杀,不断有人被射杀,他却不为所动,仍口含钢刀向城垣攀登,箭杆排列而成的箭梯,攀登起来自然费力。不过,他有如神助,雨点般地箭矢交错中,竟没有被任何箭矢射中,成功地跃上城头。
转瞬间他就劈倒三名弓箭手,众人向他围了上来,眼看刀枪就在眼前,不由地大吼一声,双手执斩马刀迎了上来,几名军步卒那里是他的对手,不消几个照面就被收拾了。
更多的金军军卒围上来,想要齐心协力杀了这个凶煞的家伙,但他那把刀舞的虎虎生风,一个照面没有几人活下来,他亦是满身鲜血,如同凶煞恶鬼一般,吓的金军连连后退不敢上前。
数十名死士爬了上来,他们结成防线与金军死拼,掩护其他死士登城。
金军守将自然大惊失色,立即组织兵马反扑。
邱云眼看自己人越来越多,金军也越来越多,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占据一段城墙,冲下城去驱散门卫打开城门,大喊道:“各位兄弟顶住,选十人随本将下城,其余给我坚守待援。”
十名吏士跟随邱云楼梯冲杀,守将看明白宋军企图,立即传令卫队上前截杀,这些卫队士卒都是久经沙场的将吏,完全不是那些民夫壮丁,颇为剽悍孔武,绞杀一团互不相让。双方都杀红了眼,每分每刻都会有人惨嚎倒地,他们扭打在一起,已经没有任何路数,任何闪避,连牙齿都用上了。
邱云眼看金军越来越多,城头宋军渐渐有不支之势,他明白此时非逞强好胜的时候,一定要尽快到达城门,斩落城关才是正理。
当他连砍翻三名金军士卒,抬眼看一名金军大将,正在不远处城楼台阶上指手画脚,看服色是个统军,或许能有预想不到的效果。
冲杀了几次之后,遇到重重金军的阻拦,血肉之躯怎能冲的过去钢铁组成的屏障?反而被刀锋划破了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