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轻轻颔首,十一行营的出兵实际并未分散力量,反而是把多余能量释放出去。
是因,卢沟河一线无法容纳太多力量,尤其是车兵和马军,集中在相对狭窄地区,不仅无法施展武力,还有被别人打垮的危险,两个军北上恰当好处,让横冲、龙骑有了展开的空间,道:“第七旅镇会有所行动。”
“那就好,明天我来主持正面,定要击溃虏人。”岳飞握紧了拳头,隐隐有几分兴奋地道。、
“我在想虎翼军,却不知战事怎样了。”王秀不知三河方面的消息,整整一天没有官塘到来。
要是虎翼北方行营能够击败耶律辉,快速挺进燕山府,战局立即就能定下来,金军就不是不愿意,也得抛弃大量步卒向西撤退,这是战略上的问题,并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
岳飞何尝不明白,却并不太在意,主战场的优势很明显,禁军达到十二个军,完全可以力压金军主力,笑道:“能战胜最好只要云骑、羽林抵达城北,大势也就差不多了。明天,振武军全力一击,需要骁胜军的支援,大人的压力会很大,还需要早些休息才是。”
王秀莞尔一笑,岳飞也算是做出很大牺牲,亲自上前节制战术进攻,固然是畅快淋漓,却相当于承认他的都指挥身份,等同把自己降格,其中意味让人三思。
很显然是作为等价交换的妥协,让他不对王贵做出惩处,从而影响了对方的前程,端地是好谋划,当下淡淡地道:“还需要太尉努力才是。”
上位者交易是很隐晦的,岳飞听懂王秀的意思,心下松了口气,也是无端泛起了怒火,自然是对王贵的责备。
大好的战局被王贵的北上冒进搞乱了,要不是王秀挺身而出稳住右翼,恐怕要出大乱子,任谁都救不了这厮。
他权衡了利弊得失,第一时间给了王秀信号,放弃了自己辛苦争夺的指挥权,就是顾念兄弟同乡情谊,放在谁身上都够憋屈的,这可是绝定国运的大战啊!
好在王秀同意了,代表王贵不会有事,至少不会被都虞侯司问责,那可是要罢官落职的。
同样,夜间对于张启元来说,更是孤寂的存在,他也几乎没有合眼,每次想睡都被惊扰而起,尤其是三更好不容易睡下,却梦到了无头的高升提着头颅寻他,要他陪伴着去地府,当即就把他给吓醒了,出了一身的冷汗。
“大人,枢密大人可曾睡下?”帐外传来随从的我声音。
“何事?”张启元听着更鼓,知道是五更天了。
“大人,都元帅郎君醒来了,请大人过去。”
“都元帅醒了?快走。”张启元一跃而起,兀术的醒来仿佛给了让他主心骨,颤抖的脸都扭曲了,动作还不能快点。
当他到了中军大帐,见到乌禄和活女、合鲁索、乌延蒲卢浑、韩常五人在场,兀术就端坐在正中,立即喜笑颜开地道:“都元帅郎君总算来了。”
“坐下说话。”兀术精神头不错,说话的中气也很足,显得平稳大气。
张启元一怔,再坐下后似乎想到什么,瞪大眼睛看着兀术,目光是极其游离的。
“没想到形势发展到这个地步,羽林、云骑两军要是抵达城北,我们就彻底输了,甚至连西退道路也充满危机。”兀术语气很重,丝毫没有客气,直接点出目前面临最现实的危机。
活女惭愧地低下头,实际是他指挥这场战役,没有打好还能说什么?双方实力对比是一方面,战场决策也是很重要的。
“元吉,你立即率本部前往城西,务必配合乌烈把他们拦住,要不惜一切代价。”兀术生硬地道。
“云骑军已经过去了,乌烈正向城北调兵,恐怕来不及了。”韩常很不看好拦截,乌烈有两万骑监视,却让人家分兵偷渡,到了云骑军过了大半才发觉,就要发动拦截却被羽林军对抗,他的部队上去恐怕也讨不了好。
要知道,自己正面面临十一行营强大压力,根本没有太多力量抽调。
“必须要压制他们,为我大军留条后路,现在把精锐向西运动,签军配置在东部。”兀术做出了决断。
在场的人立即明白了,这是开始占据有利位置,形势不对立即西撤的前奏。不过,就目前形式来看,也只有这条路可走,他们不能把底子都拼光了,给乌禄留下些好处,别到时候成了孤家寡人。
“现在,我们必须确立郎主。”兀术是语不惊人不干休。
众人皆为大吃一惊,乌禄脸色更加惶恐,张启元瞥了眼兀术,心下叹息,看来真的是回光返照,开始安排后事了。
“乌禄,由你继承郎主,为我大金天子。”兀术说的很霸道,没有半点委婉。
乌禄大惊失色,急忙摇手道:“都元帅身子康健,怎能说这些话,万万不可。”
“乌禄,现在不是谦让的时候,我们是内忧外患,你必须担起重任,不能有丝毫推脱。”兀术非常严肃地道。
乌禄咽了口唾液,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何尝不想成为君主,却碍于内忧外患,对诱惑心存犹豫。
活女没有丝毫犹豫,沉声道:“生死存亡时,断不可有任何犹豫,郎君还是不要推辞。”
乌禄无话可说,心中那是天人交战,怎么办?他还没有想好,几乎要疯狂了。
“郎君,不要再犹豫了,众人的性命,可都掌握在你手中。”张启元看着乌禄,语重心长地来了句。
乌禄浑身打个冷战,再看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