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肆虐的北风卷过城头,天‘色’‘阴’的令人压抑,夜市也稀稀落落,就算有几个人也是匆匆来往,脸‘色’无不带有惊慌,前段时间热闹非常的扎彩楼,也被仍在街道两侧没人搭理,‘女’真人都要打过来了,哪有心情过年啊!
人们纷纷窝在家里,上香的上香,收拾细软的收拾细软,纷纷惊恐地揣测,‘女’真人何时打过来?
大内保和殿
东阁子内点燃数十支巨烛,将整间阁子映的如同白昼,掺入龙涎香的蜡烛,让殿内漂散着缕缕怡人心肺的清香。.. 。
赵佶坐在御榻上,目光有些呆涩,白时中、李邦彦、宇文粹中、张邦昌蔡攸、童贯、梁师成等重臣惴惴不安。
他望着泥塑一样的两府重臣,想到下午太子谢恩时李纲的疾言厉‘色’。
“皇太子监国本是典礼常规,当今大敌入侵,安危存亡于呼吸之间,怎能还拘泥于礼制?名不正而当大权,何以号令天下,让天下守臣信服。如今陛下巡幸淮浙,只有请皇太子即位,才能固守宗庙,收人心以死捍敌,才能保住社稷。”
他长长叹了口气,又想到王秀“连日超劳过度,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话,本来下定决心的事还在犹豫不决,这也是赵家太宗一脉的通病。
当年,要不是寇老西,估‘摸’着真宗皇帝不是跑到江南,就是去蜀川了!东京还不知是谁家的地盘。
吴敏已经是‘门’下‘侍’郎了,他的目光停留在赵佶身上一会,有点失望。
“陛下三思,大王德才兼备,可总京城大事。”童贯低声举荐赵楷,在他看来赵佶加赵桓开封牧,赐排方‘玉’带不过是权宜之计,还想‘挺’一‘挺’赵楷。
梁师成眼珠子直转,他站在赵佶身边,用蚊声道:“天子之上,岂能有别的尊称。”他心思缜密,下午给赵桓留个人情,但总不想看着赵桓上位,做了最后一把努力。但是,他还是留了心眼子,说话声音很小,只有赵佶能听到,众人只见他动了动嘴皮子。
吴敏听童贯还口出狂言,顿时大为不满,正要参劾童贯,却听赵佶神情恍惚,缓缓地说道:“好了,不要再说别的了。”
“陛下,说大逆言者是哪个?”吴敏对内‘侍’干政极为痛恨,尤其是童贯封王,开历朝历代之先例,奇耻大辱啊!赵佶的袒护,让他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
双目怒视童贯,厉声道:“内‘侍’干预军国大事,是晚唐遗留的大祸。陛下以太子牧开封府,不知是哪个内‘侍’狂言‘乱’政,愿陛下指出一人而斩之,以警示宵小之徒。”
张邦昌也硬气了一次,附和道:“陛下立太子为监国,还有人敢说大王,真不知居心何在,此人该杀。”
赵佶不想童贯的话引起执政‘激’烈反应,只得装糊涂搪塞道:“众内‘侍’太多,朕不能记谁说的。”
这不是屁话吗?在场宦官只有梁师成、童贯、李彦、黄仅区区数人,也就是梁师成靠在赵佶身边,童贯的大嗓‘门’就怕别人不知道是他。
“陛下,最新官塘,‘女’真人开始进攻相州了。”王秀捧着一封官塘匆匆进来,在场众人心里咯噔一下,黄仅赶紧上前接过来呈过去。
赵佶没有看,有气无力地问道:“七十八将到哪了?”
“七十八去年调驻兴仁,按照金子牌的速度和备战,他们已经开始整装,前锋应该直驱白马津。”
“为何那么慢,拖拖拉拉。”蔡攸很不爽,就像讽刺王秀一句。
童贯嘴角一‘抽’,很同情地看了眼蔡攸,他是懂军务的,可不是蔡攸这种膏粱白痴,他刚刚因为多话被吴敏、张邦昌攻击,可不能再犯同样错误了。
王秀很不耐烦,沉声道:“禀本兵,金子牌一日可到兴仁不假,但马军出动需要备齐箭矢、马料,还要征用驮马,非一两日不能动,步军需要时间更长。”
“那你就不能让他们快点?”蔡攸又来一句。
“快点,赤手空拳去?没有吃喝也没有甲仗,去白马津死游玩还是让人砍杀?”王秀翻个白眼。
蔡攸老脸顿时通红,听着身旁一声轻轻地‘噗嗤’,那强韧的笑意,认可丢大发了。
赵佶看着王秀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招了招手,道:“蔡卿家。”
蔡攸恨恨地瞪了眼王秀,急忙趋步来到赵佶身边,俯下身子轻声道:“陛下保重龙体。”
赵佶长长一叹,拉着这好基友的手,‘激’动地道:“朕平日‘性’格刚强,却不曾想到‘女’真、‘女’真居然作出这等事来.休休,哎呀.。”正说话间,似乎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突然双眼发直,气塞昏厥,一个跟头从御榻上跌了下,不省人事。
太突然了,让人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在众人惊呆的瞬间,蔡攸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扶赵佶,却哪里拉的动。
“陛下。”
“快把陛下抬起来。”倒是梁师成反应迅速,大声传呼内‘侍’前来扶持。
“快去,快去传医官。”蔡攸手忙脚‘乱’地帮忙,他可真是吓坏了,要是赵官家有个三长两短,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
天子在哪里,必然有史官和医官跟随,随着一团‘乱’麻,医官慌忙进来,烧了几服‘药’,给赵佶灌了下去。
“这可如何是好,可如何是好?”
“官家还没醒,可别是中风了,要不在珍珍脉?”
“还是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