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很欣赏张叔夜的率直,但他没心思兜圈子,直白地道“不知张相公有何事?”
“历此大难,朝诸公想请实商议,怎样退去虏人,迎归太和官家。”秦桧不等张叔夜说开了口,透出京城官员对王秀的认可,也没办法,谁让人家手里有兵啊!这年头有兵有将说话底气才足。
对京城官员的态度,王秀还是很有信心的,他不仅占了勤王救驾的道德顶峰,更是手握数万从尸山血海走过来的将士。能打入开封城,已经便说明他和这些军人们,已早建立了生死与共的关系,只要他一声令下,这些将士很多人,会毫不犹豫的执行命令。
钢刀,在乱世永远充满了魅力!你不服还真不行。如今,甚至没人公开指责王秀斩杀折彦质,而此前却是议论纷纷,有人甚至要擒拿王秀。
“会之兄,小弟是率臣,说起来还是张大人的副佐,岂敢与都堂诸公议政。”该谦虚的时候,说些谦虚的话,王秀很明白自己目前该做什么。
张叔夜见王秀与吏士同甘共苦,夜宿城头当值,心下本已经颇为嘉许,又见他谦恭有礼,承认他的枢密院掌院身份,心自然很是舒畅。温声道“侍制节制军务,扭转乾坤,理应和诸公商议大事。”
王秀面如止水,心里却在盘算别的某些事。
秦桧面带微笑,他当然清楚王秀的份量,毫不客气地说,如今王秀可是说一不二的人物,赵宋的兴亡在其一念之间,他是看好王秀的前途,绝对是进入两府的人物,当然要好好维系关系。
“张大人说的是,实,快快收拾,我等去大内面见圣人与监国。”
大内垂拱殿
太子坐在御座,朱琏则坐在御座后的珠帘后,孙傅、张邦昌、张叔夜、秦桧、王秀五人侍立阶下。
王秀隐约看了眼珠帘美人身影,晚没有睡好,眼眶有些发黑,感到很不好受,却不知珠帘后一双秀眸,亦是不停在他的身流连,充满了浓浓地关切。
孙傅又恢复了往昔的风度,他鄙夷地斜了眼张邦昌,慢吞吞地道“殿下,如今虏人退出城外,范琼等逆贼伏诛,他们议立的张相公,为何还有颜面立于这垂拱殿内?”
金人前些日子欲立外姓为帝,看宰相张邦昌的懦弱,几次逼着孙傅、张叔夜等人签状,二人是死命抗争,京城重新回到宋军手,孙傅开始向张邦昌发难。
王秀白了眼孙傅,张邦昌最初的态度是惶恐万分,不知如何是好,始终没有做出过于逾越之事。总之,他对张邦昌没什么恶感,反倒有一份善缘,有些事不是以个人意志为转移奈,金军围城之际,张邦昌算是尽了人臣本份,一个老儒而已,至于把人家赶尽杀绝吗?张邦昌正在提心吊胆,从昨天他感到孙傅等人肯定会拿他出气,果然不出所料,孙傅分明是将他往死里整,吓的腿脚发软,忙道“太子明鉴,臣岂敢有不臣之心。”“住口。”孙傅指着张邦昌,怒叱道“一派胡言,为何当日你不以死据争,今日反倒是落个干净,真是不知羞耻。”说罢,当庭奏请道“殿下,今日若非大宋洪福齐天,祖宗保佑,便要被这等小人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