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迷惑女真人,拖延战争爆发时间,李纲请命下旨北侍军部分兵马陆续进驻河北,造成宋军主力真正接受各军州假象,让金军高层发生误判。
果然不假,当宣武军一支部队过河,直接进驻大名,消息就到达了大兴府的都元帅府行辕。
兀术看了官塘,一阵畅快地大笑道:“很好,他们总算是上钩了,也不枉我忍耐多时。”
在座有活女和高升,却见活女也兴奋地道:“左副元帅高见,我认为应该可以长驱南下了。”
“不。”兀术很干脆地拒绝,非常的利索果断。
“哦,末将有点不太明白。”活女疑惑地看着兀术,他有点不明白,金军早就完成战争准备,完全可以一鼓作气。
“不明白,你活女也是大将,怎么就想不明白?”兀术心情不错,乐得哈哈大笑。
高升淡淡一笑,平静地道:“郎君,左副元帅郎君的意图很明显,等到南朝把北侍军主力投入半数,立足未稳之际再打,剩下咱们许多功夫。”
“投入半数?哦,郎君是要半渡击之?”活女也是睿智之人,不然当年也不会率第二梯队投入作战,他立即就想明白其中玄机,那是令人兴奋的事情。
“不错,郎君的意思很明白,南朝实力强大,他们要在河北站稳脚,依托坚固的关防,我们损失会很大。”高升只把一半说出来,他相信活女不会不明白,宋军对守城很有一套,金军是没少吃亏。
兀术笑mī_mī地看和他们,心里格外地高兴。
不错,他的战略意图非常明确,之所以迟迟不发兵,就在等大宋认为无恙,陆续投入北侍军主力,要不然一座空地,金军一个冲击就能拿下来,大宋实力没有任何损失,反而会加重金军重回河北的负担。
是想,残破的河北军州,能供养多少驻军?光是战线的拉长,就让人无法忍受。
如果,等到宋军在河北站稳脚再打,那就是一场艰苦的攻坚战,就算结局是注定的,女真人也是得不偿失。
最好的办法是半渡击之,北侍军部分主力陆续北上,达到一定的数量,他的主力雷霆一击,打宋军个措手不及。相信南朝进退不得,为了投入的精锐遭到毁灭性打击,必然会全力投入作战,他野战歼敌的目地也就达到了。
上次,席卷整个京东和江淮,严重打击了南朝的经济,这次要针对他们的军事力量。
“不仅要暂时忍耐,还要派出使臣,诚恳地和他们和谈,让他们彻底放心。”
高升眼皮子一跳,兀术这招太毒了,双管齐下麻痹敌人,不知王秀如何应付,从北侍军陆续北上态势看,南朝似乎上当了,他的心情有些沉重。
行在南京江宁城,秦淮河畔。
蔡易的府邸依旧是奢华的代名词,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层出不穷,衬托着主人生活的奢靡,不愧是蔡家的二郎。
不错,蔡易在生活享受上很有父风,非常注重物质享受,所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那是相当的奢华。
只不过,士人也不能苛求,大宋朝廷的经济状况逐年好转,从几年前官员俸禄恢复正常,还有小幅度上升,再加上人所周知的公使钱和公厨余羡,高中等文武官员生活都很不错,甚至是富裕,他们不需要冒险贪污,也能过上很不错的生活,只看你会不会享受了。
子内,王秀和蔡易对面而坐,品茗对弈。
王秀的眼光游离于十九路文枰,蔡易默然不语,纵横之术岂是易于之事,国事变法偱治更是步步维艰,他理解王秀的难处,纵横外制于强敌,偱治内绊于士人,就像几天前那场议论,他听出王秀的难处。
但是,王秀既然回来,那就应该强势出击,不能再然李纲、张启元之流嚣张,至少他是那么认为的。
可惜,王秀仍是没有言语,目光紧紧地盯着棋局。
蔡易实在忍不住,他竭力让自己微笑起来,慢悠悠地点评道:“中原大势早定,文实兄如龙困浅滩,大势已去矣!”
王秀撇撇嘴,眼睛盯着棋局,不屑地道:“你整天没事琢磨手谈,我岂能与之争锋。”
蔡易呵呵一笑,轻轻抚捋长须,道:“要说别的我不如你,但手谈你真不如我。我看你逐鹿中原时,太过执着一城一地之得失,深陷困境而不能自拔。”
捻须自得时,他却心念一动,男子留须是风尚,为何王秀反其道而行,不蓄须髯,纵然看着年轻几岁,也显得年轻孟浪,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王秀深以为然,洒笑道:“说的倒有几分道理。”说罢将白子抛入檀木棋盒中,又道:“一子错,步步危及,我却不明白何时落了下风,这盘就让你了。”
“文实兄身在局中,自然深陷棋局,却触犯了大家的利益,最终却不能自拔。”蔡易摇头叹息,他是语带双关。
“哦,愿闻其详。”王秀端起茶杯,轻轻品了几口,自言自语道:“不错,上好的团茶,看来你倒会享受,难怪有人说你奢靡无度,光是这茶,没有两贯钱也买不了一两。”
“笑话,我一不贪得无厌,二不贪赃枉法,也就是把钱给大姐生钱,现在朝廷哪个不这样干,看人家赚得多眼红。”蔡易一阵鄙夷,不屑地道:“这茶叶也不算是,就是五六贯一两叶子,算是中等了。”
王秀莞尔一笑,自从海上获得巨大利益,朝野上下时不时有诘难声音,说什么舍义取利君子不为。
不要说朝野的士人,纷纷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