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为张通古受伤震惊,也不失为八名豪杰失望伤悲。复制网址访问 在他眼中,张通古是蝼蚁般地存在,死了也就是了,就算女真人雷霆震怒,也激不起任何的波澜。
打仗,那就打啊!谁怕谁是孬种,他倾向维持南北盟好不假,却不是一味的求和,实在不行那就出手,怕个鸟啊!
诚然,八名豪杰同样如此,如果换成他在那里,绝对要全部斩杀,任何商量余地也没有。
他需要激起士民的血性,重塑汉唐良家子从军的惯例,彻底改变无赖从军的局面,一直在努力并取得很大成效,禁军的声誉提升很多,并正准备实施军中弊端割除计划,首先就是荒灾募兵的陋习。
可以说,他一直为此做不懈努力。
但是,一系列努力,并不代表他欣赏游侠的血性,侠以武犯禁,历代统治者都不欣赏,他也很不喜欢。个人主义永远无法替代家国利益、天下大义,你纵然有天大的理由,得到万千生民的赞誉,却不能替代家国天下。
正是,他要的是整个民族、整个家国、整个天下的血性,而不是个人肆意的武力,敢在他面前驰骋个人武力,践踏底线者,必杀之。
不过,他并没有狂怒,而是召开了两府宰执会议,就在两府诸公的面前,他以绝对不容置疑地口吻,传檄大肆搜捕涉嫌戒杀女真使团的江湖豪客。
同时,反驳某些人的质疑,很简单的话:天下秩序不可乱。
一时间,北方各州闹的鸡飞狗跳,不得安宁,缉捕使臣时时出击,捕拿那些江湖豪杰,幸好朝廷严旨吏员办差不得无辜扰民,才使各地官府差役有所顾忌,不敢胡乱抓人。
当李纲发出再次质疑时,他以古往今来,侠以武犯禁的典故,一句话让众人无言以对。无论是你处于何种目地,干扰到家国大政,喧嚷个人武力,都是统治集团所忌讳的。
由此,两府再也无人去阻止,因为他们知道,王秀做的无可厚非,要是换成自己出使女真,被对方的百姓追杀,女真郎主不作任何表示,那应该怎么办?
不过,王秀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他一人承担所有的责任,又一轮的清议铺天盖地地卷来,矛头无一例外地指向他,纷纷说王秀擅杀子民,讨好虏人,更有甚者,某些人想要抬高声望,说他比张启元更加卑鄙。
第二天,就有人在街头贴上,王相公讨好虏人的贴子,让江宁府士民大为紧张,江宁府立即增加夜间巡逻的铺卒,一旦拿获私自张贴标语的立即下狱。
当然,这都是那些失意者的言论,也就是发泄郁积不满,并没有任何实质性作用。或许,也有女真人的杰作。
随着事件的发酵,某些别有用心的的推波助澜,各色小报开始赤膊上阵,连玉泉山的东南新闻、钟山的南京时报都参与了,真有点百家争鸣的味道。
不能不说的是,东南新闻大体上保持不偏不倚地中间立场,但李长昇和一些讲学文章,却隐晦地指责王秀,认为朝廷不应该**民间义举,却成了热点。
李长昇是何人?大家心知肚明,竟然隐晦地批评王秀,连同玉泉山某些人,这就让人有点琢磨了。
不过,南京时报且竭力为王秀辩解,完全是他思想的传承,甚至和东南新闻打起擂台。两雄相争,看点是很多的,勾起士人的兴趣。
随着议论的不断扩大,又传出王秀与女真勾结,以大宋的利益为交换,博取女真人的支持,意欲图谋大事。
王秀被描绘成一个王莽、曹操似的权臣,正在积极地密谋篡位,而外部支持者正是女真人。无书不成巧,丹青史册上的王莽,恰恰有着类似经历,让人不免有所思。
不过,朝廷重臣却没有表态,对这些市井流言嗤之以鼻,他们明白王秀一直致力维护文人,竭力发展整个家国。
将帅态度耐人寻味,南方守臣将帅多要求北伐,北方将帅多是保持沉默,但无一例外都要求,朝廷加快更新新式兵器,尽早完善行营大军,也只有岳飞旗帜鲜明地反对盟好,简直就是军中的奇葩。
赵谌的态度很暧昧,保持很低调的态度。
王秀一反长期谨慎的低调,以绝对的强势施政,就在东华门外呵斥几名年轻谏官。
他并没有避讳众人,当着很多官员的面勃然大怒。也就是几名年轻谏官把他堵住,质问不休。
作为宰相的他有着尊严,绝不能让人专美于前,几个家伙无外乎利用他博取声誉,也不用那么客气。
由于王秀的强势,几名谏官理屈词穷,倒是减少他的麻烦,至少没人敢当面质问他的不是。
此时,在大江入海口的一艘海船上,一身薄衣的张启元,双目的哀伤的,神色寂落地看着远去的大陆,发出长长地叹息,似乎在叹息命运的不公。
“张大人,还在恋恋不舍?”辖里走到他的身后,笑眯眯地问道:“行朝都闹翻天了,王相公也不好受,大人也算是稍有所得。”
“哼哼,些许龌龊小人,王文实要是有事,那才是怪事。”张启元很不屑地笑了。
他对王秀的了解,还有自己的矜持,有几人能看入他的眼睑?没有几个,那就是说他不相信,区区些许议论,能让王秀焦头烂额,简直就是笑话,拿他当小儿耍?
“看来,大人很了解王相公。”辖里语带双关地道。
张启元看了眼辖里,并没有说话,他非常地骄傲,无论是赵鼎还是沈默,没有进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