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过站在李长昇身边,仰望不远处的抛石机发射,一枚枚铁砲弹伴随沉闷地发射生,划着抛物线落入城中,发出剧烈地爆炸声,伴随着冲天地火光,造成大量的人员杀伤,恐惧才是最直接地碰撞,更有最无奈的等待。
抛石机旁的吏士,不忙不忙地上弹,驱使耕牛拉动机括弹簧,懒散而无聊地向城中发射炮弹,还在说说笑笑。
“一座州城而已,还费那么大的劲,我看着都牙疼。”张过一阵摇头,他是主张强攻,却被李长昇对否决,眼看老牛拉车的战斗,真是无语。
当然,经过改良的抛石机,完全可以不用牛马拉开,以齿轮机括的绞盘,完全可以在四人的转动下拉开,不过是节省吏士体力,有牛马不用白不用。
李长昇看了眼张过,并没有理会这厮的不满,反而转首对谷凉道:“齐叔,能不能现场制作黄药?”
“这里绝对不行,没有一点条件,会死人的。”谷凉耳朵都起茧子了,李长昇问了很多次,他决不愿拿人的生命开玩笑,在相对安全的环境中,也要谨慎万分,野外作战哪有保障,简直是开玩笑。
张过冷冷一笑,他压根没想过用黄药,甚至连黑药也是勉强,不是不用而是不屑用,算算经济账,一支梨花矢相当于普通箭矢四倍价格,就是地主家也不能无限度挥霍,一有战事就想到黑药、黄药,长此以往就别打仗了。
他那双鹰一般地眸子,观察着城墙上的动,从军事上考虑,顺利击溃三佛齐主力,趁机包围詹卑,应该果断地攻取城池,俘虏三佛齐的王室成员。
如此,才能彻底瓦解三佛齐的抵抗,对三佛齐进行分割瓦解,不温不火地围困,只能让其它地方由反应的时间,他非常看不上李长昇的指挥才能。
或许,这位王门九子之一的二兄,是杰出的士人,也是优秀的侍卫水军大将,无论是待人接物,还是处理军务都四平八稳,却绝不是优秀的战地指挥官。
李长昇干干一笑,没有再说话,他考虑问题和张过不同。张过是站在军事角度,他更多地从政治角度,迅速拿下詹卑城不是不可能,但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
他需要尽可能节省兵力,最好让贾纳旺主动投降,再扶持能够对抗三佛齐王室的公侯,以免灭国对南海诸国造成震动,导致殖民尚未有太大成效时,南海诸国联合起来。
就算南海诸国意识到危险联合,那也必须是大宋行朝站稳脚的时候。
黄药的威力他是见识过,那是最好的震慑性武器,他希望能够运用,迫使整个詹卑城的投降。
很可惜,他的战略指导和张过有分歧,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尴尬,说白了是可能影响战事的矛盾。
正当李长昇臆想翩翩时,一支持神臂弓的射手队伍,在大牌的掩护下来到城下二百步,完全在城上弓箭射程外,城内的轻型抛石机,对他们的伤害也不算大。
随着队将一声令下,上百支神臂弓齐射,组成一道奇特的箭幕,箭矢射落城头,顿时有惨叫倒下,宋军弩手发出一阵阵欢呼,他们把这场战争,当作了取乐的场所。
宋军对金军和夏军作战,就算取得了战场优势,也不会那么轻松快意。
“真是浪费。”张过摇了摇头,他并不赞同这种方式。
“一艘转运船带箭百万也是常事,改之不用那么心疼。”李长昇笑眯眯地道。
张过瘪了口气,非常不悦地道:“就算有箭矢千万,也不能那么浪费,好钢要用到刀刃上。”
虽说,投入战斗的宋军以战养战,粮草、药品、器械维修等等,都取自当地的各部落,甚至还就地取材制作器械甲仗,但那些精巧的甲仗器械,仍然需要海运过来,当地制作的质量很不过关,没有吏士愿意去用,这就决定要节省。
“改之,我倒认为二哥有道理,降服和剿灭是两回事,二哥拖延不打,或许真有奇效。”谷凉很认真地道。
张过一阵牙疼,你还真会说话,他忍不住翻个白眼,索性不再做声。
“希望贾纳旺能幡然悔悟,也免得妄动刀兵,让生灵涂炭。”李长昇长长一叹,上官谦是带着王秀密令来的,他又何尝不是,历经重重地杀戮,让他感慨万千。
纵然是所谓的殖民战争,却杀伤太甚有违天和,张过所过的城池,无不是血流成河,老少妇孺付之一炬,触动他最敏感的神经,张过的手段,绝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所以,他私下说服了上官谦,悄然改变战争指导,能降服的尽量降服,能不杀人尽可能不杀。
上官谦也不愿妄增杀戮,他是武将杀人如麻不假,却也是有原则的人,大肆杀戮无辜生民,心中还是不情愿的,路途上几次杀戮,他还严厉指责张过,告诫不要杀伤太甚。
谷凉似乎感到气氛不对,张过和李长昇有战略分歧,他似乎没有注意张过的颜面,尴尬地笑道:“我对战事并不懂,等打完这仗,也得好好地勘探矿产,希望能找到金矿。”
李长昇看了眼谷凉,淡淡地笑道:“博望军境内,那可是盛产金矿啊!”
谷凉撇了撇嘴,他当然是知道的,博望军建城时就对地貌进行勘探,竟然发现大量的黄金矿藏,这也是引发贾纳旺发动战争重要原因之一。
不过,他随大军做了初步的勘测,深知地矿勘探的难度,不要说病患带来的威胁,光是山林蚊虫就让人头疼,不由地道:“南海万里海域、深湾恶礁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