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一来二去,等到开春的时候,泽越止已经能带着自家的两个小鬼跑去书塾里面帮忙带饭,顺便让自己那个整天里没事干到不是吃饭就是睡觉的先生可以睁开眼睛吃午饭了。
在早上被自家妻子送到书塾里面和一群小孩子们学着开蒙的课程,对只会写自己名字就够了的星碎而言,根本就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他觉得自己这个落后的星球上面的落后国家里头,居然使用着如此鬼画符的文字真是奇特的要命。
更糟糕的是,偏偏这个学还是妻子让他去上的。
如果说书塾里有什么是星碎最喜欢的事情,那应该就是下午的实战了。
对于战斗狂来讲,这个书塾里面的小鬼绝大多数他只用指甲盖就能干掉,但是有那么几个小孩子……
“前途无量啊。”
泽越止抱着自家的两个小鬼,看着自家的丈夫拿着伞,和三个小鬼乱作一团的嬉闹,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对着一旁喝着茶的松阳老师讲出了口。
——这也是星碎的想法。
“松阳先生,你可真是了不起的老师。”
“我只是区区一介,乡下的老师而已。”
就算是远在这种乡下地方,泽越止也能知道位于江户的幕府已经发布了政令。
凡是有结党营私嫌疑的人,统统杀掉。
就算是聚集了学生教授学业的书塾老师,也会成为被杀的对象之一。
这是在她被星碎从江户带离之前,从天人的交谈中听到的情报之一。
离开的那一天,为了掩藏他们两个人的去向和行踪,星碎放了一把大火。
熊熊燃烧的大火,将天空都映成了血一般的红色。
亮得让人睁不开双眼的大火,仿佛能烧毁半个江户城。
无论是犯下斩杀使馆所有天人,还是在城中放火,这两件事情都是无可饶恕的大罪。
可对宇宙最强的雇|佣|兵——夜兔一族的星碎来讲,他打从一开始就没将“守法公民”这个词放进自己的人生字典里头去。
他会干出将自己这一方的使馆天人全部杀掉的事情来,也不过是因为听到了天人们在密谈着:“那个夜兔带回来的人类女人,真是碍事。”
这些天人们视人类为低贱的生命,这一点对夜兔少年来说本来是没什么问题的事情。
但是问题在于——
被临死的天人问:“为什么你要这么做?”的时候,手上握着沾血的红伞的少年则脸上带着笑容的回答,“谁叫你们居然该越过我去打她的主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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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村落中渡过了大约一年的时光。
泽越止倒是不清楚,继承了夜兔和人类两种血液的双胞胎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她倒是很清楚一件事情。
这两个孩子,没有他们父亲那个种族一样,全身上下每一个器官和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厌恶阳光”。
夜兔是一个畏光的种族,不仅仅是单纯的惧怕阳光而已,他们毫无防备的被阳光照到后,全身的肌肉会碎裂,身上的力量会在瞬间消失殆尽。
而后,就这么……
死去。
丘比时不时也会回来探望一下被它留在小村落里的泽越止。
【“神大人,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怕吗?”】
【“什么?”】
泽越止坐在长廊的地板上,手上拿着折下的女郎花,用长着花的那段逗着自己的孩子爬过来。
【“不怕光的夜兔,简直是最强的了。”】
【“不要随随便便说最强这种词哦。”】
泽越止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不施粉黛的白净面庞上像是闪耀着无暇的柔光。
【“所谓的最强呢,就是可以试试看去打倒的程度吧。最好的——”】
她看着站在庭院里,撑着伞的星碎。
【“应该是无敌。”】
撑着伞的星碎已经从少年期平稳的成长为了一个看上去很可靠的青年了。
他黑色的长发束在脑后,俊秀的面孔已经不会再让人错认为是少女。
就连原本娇小的个子,也像是吃了增高剂一样长大了。
但是无论是在力量和动作的敏捷度上,都比以前更加的强大了。
“星碎。”
“我肚子饿了。”
“又翘课了?”
“没办法,因为课程太无聊了。”
“星碎还真是不喜欢念书啊。”
泽越止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
“好吧好吧,过来吧。”
星碎走到廊下,因为太阳的角度问题,廊下完全隐藏在了阴影当中。
他坐了下来,头靠在女子的肩上,闭上了双眼。
而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孩子,则一左一右的趴在两个大人的大腿上。
时间过了一会儿后,庭院外墙上忽然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顺着声音看去,泽越止见到了一个满头银发的小鬼,而后再他的左侧,又连续冒出来了两颗脑袋。
三个小鬼睁着好奇的双眼,看着自己“同学”的家。
泽越止抬起手拍了拍星碎的手臂。
“好了,醒一醒。”
“不就是那三个小鬼吗?来就来了。”
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居然还没能发胖,真是让人怀疑星碎究竟将这些吃下去的东西消化在了什么地方。
“有客人来了,要起来招待人家哦。”
“不用管他们。”
一听到“招待”这个词,被松阳老师用点心招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