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师傅说那素面天王指名要见自己的话,雨落不禁一愣,自己认识这个什么素面天王么?
疑惑的目光看向师傅,正巧馨月长老也看着雨落。
师徒二人心心相应,四目相对,只是一刹那,疑惑便转为了了然。
馨月长老收回了眼神,嘟囔了一句:“昨夜来了个无影天王,今天又来个素面天王,什么时候四天王都来齐了,太武宗就热闹了。”
说话间,师徒二人已经出了太武宗,到了宗门前。
此刻天时尚早,宗门外除了两个弟子看守之外,并无其他弟子在场。
见得馨月长老降下遁光,两名弟子齐齐合什躬身施礼道:“见过馨月长老。”
馨月长老微微抬手,道:“免礼。”一双妙目却看向了宗门前的广场。
太武宗的宗门高有数十丈,便有一个方圆百五十余丈的宽阔广场与之相称。
而原本空空如也的广场中心,此刻却出现了一张古朴的八仙桌,桌旁摆了三个镂空雕花的华贵圆木凳。
八仙桌上摆了一炉,一壶,一罐,四只茶盅。
炉为青铜炉,壶为绿玉壶。
炉上有炭,此刻炭火正旺。
火上有壶,此时刚刚一沸。
突突急喷而的热气一遇山间清晨还算清冷的空气,立时便转化为雾,这雾半沉半浮的氤氲在空中,恰恰遮住了桌后大马金刀坐着的那人的脸庞。
馨月带着雨落款款而行,直往中心而去。
幻灭、坚忍、无影、素面四大天王虽然威震摩云山脉,但并不代表馨月长老便怕了他们。
何况此来的,是戒杀的素面,也是排名最末的天王。更何况,此地还是太武宗宗门所在。
一张脸庞藏在氤氲雾气之后的素面天王,其实一直在仔细的观察着太武宗宗门里的动静。
见出来的只有馨月和一个女娃子,素面天王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知道摩云四天王威名赫赫仇家无数,不知有多少修士和宗门,或是想要他们的命,或是想将他们收为己用。
修士之所以忌惮他们,并不于他们的修为有多高,而在与他们的身份成迷,在于他们的随心所欲、无所顾忌。
无所顾忌很好啊,不用怕今天揍了谁,然后明天就被谁揍了自己的子侄弟子;不用看谁的交游广不广阔,不用看谁的面子是不是够大。只要看着打得赢,又有想打的心,那就可以上去就是一顿老拳。打不过嘛,要是想阴,那就阴上一把。
素面天王很清楚,摩云山脉要说能胜过他们,灭了他们的高人,其实不少,比如说太武宗的宗主冯逸尘就算一个。
化神无敌,金丹可战的冯逸尘,那可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说稳胜的。
说到底,此次收人之托,前来拜访,素面天王其实也是很忐忑的,谁知道冯逸尘会不会那根脑筋搭错,突然扮起降妖除魔的正义使者,将他当成妖魔给宰了或者是逮了呢?
但是素面天王相信,这些以名门正派自居的宗门,必定不会无故为难自己一个单枪匹马,递贴求见的人。
所以,素面天王才故意大模大样的在太武宗宗门前的广场上开起了茶座。
看见宗门着一大一小两个人朝自己走来,而且自己神识感应中没有冯逸尘的踪迹,素面天王顿时放下心来。他是打定了主意的,若是一察觉冯逸尘也来了,不管他是什么个意思,也不管他不是有要为难自己,自己反正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拔腿就走。
素面天王长笑起身,道:“呵呵,馨月长老果然巾帼不让须眉。”
馨月面无表情的说道:“只不过来见你一面而已,又有什么让不让的,这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什么时候都忘不了抬举自己。你眉倒是有的,怎么没见着须呢?”
素面天王顿时一愕,他什么都料到了,就算馨月长老一上来就动手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却万万没料到对方一上来就拿自己的样貌开涮,他倒不是真的没胡子,而是习惯了以这幅样貌见人而已。
心里骂道:“这老婆娘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火药味这么重?”口里却说道:“馨月长老说笑了,老夫久闻太武宗馨月晨曦两朵花,今天虽未见晨曦,但是能一睹馨月美艳,也算是无憾了。”
雨落在后边差点笑出声来,这素面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求到自家师傅,所以想着拍拍马屁先笼络笼络关系,谁料到馨月当面,最不能提的便是晨曦二字。
雨落敢拿自己的性命打赌,待会儿不管这天王说什么,都得碰一鼻子灰。
果然,馨月冷笑两声,说道:“我老啦,如何敢称什么花不花的,天王威名赫赫,素闻修为高绝,不想这马屁功夫却远胜之啊。我今日才知你为何自号素面了。”
素面天王被挤兑的差点暴走,却依然忍着怒火道:“哦,愿闻其详。”
“哼哼。”又是两声冷笑,馨月以手抚鬓,笑了笑,突然冷了脸,斩钉截铁地说道:“有脸没皮,故称素面。”
这连番的挤兑,就是泥人也搓出火来了。他哪里知道自己拍马屁拍到马腿上去了?当下“啪”地一拍桌子,指着馨月长老怒道:“你……”
馨月长老眼一瞪,道:“你想怎样?”
我想剥了你的皮!当然,这句话只能在心里想想,一来想起那人的嘱托,二来,他指着馨月的时候也顺带看到了太武宗那恢弘的大门,心里不住地提醒自己:这里是太武宗,自己不可以在这里与人动手。
脸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