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老皇帝微微一笑,看向真元真人道:“大国师有何话说?”
真元真人怫然道:“非是贫道看低了楚宗主,以楚宗主在沧澜山力封‘烛龙’,挽救数万修士,甚至免去大周臣民一场浩劫的功绩,受封国师理所当然,但是‘大国师’这封号,未免就过了。(..首发)”
老皇帝又是一笑,突然转头问楚昊道:“楚国师今年,……二十吧。”
楚昊微微欠身,道一声:“正是。”
“哦。”老皇帝点点头,又问道:“现下是金丹五转?”
“刚在‘山河社稷图’中过了五转丹劫。”楚昊又答道。
听两人的对话,殿内顿时响起一连串的倒吸冷气声。
都知道楚昊年轻,但没想到竟然这般年轻。这般年纪就到了五转金丹,虽说太武宗不过区区两个门人,但好歹也是在十大宗门之一的沧澜宗宗门所在地硬生生抢了一块地盘做为驻地的宗门;尤其是所抢占的地方,乃是沧澜宗保密了数千年的禁制之地。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楚昊这般年纪便已经是堂堂大周的国师了。
这样的人,确实当得起真元真人口中的天纵之才了。
“啪!”
一片叹息声中,老皇帝轻轻一掌拍在了身前龙案之上,缓缓起身,看向真元真人,脸上的笑容一分一分的收起,转眼便是一脸冰霜。
“犹记得当日大国师曾于道玄国师言,若是他能进得‘社稷图’,又能安然而出,你便以大国师之位相让亦无不可。怎么到了楚国师这里,就不可了?”
老皇帝的声音淡淡的,似乎不带半点情绪,但是那慑人的威压,却在缓缓拔高。离着十来丈的臣子们,觉得似乎呼吸都不顺畅了,不由自主的便悄悄向后退去。
而真元真人虽然被“鉴形宝鉴”封了一身化虚修为,以至磅礴浩大的神念几乎无有用处,但是用来抵御老皇帝的金丹威压,那是措措有余的。
见老皇帝拿自己的话来堵自己的嘴,真元真人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当下一拂袍袖,便要开言。
谁知双手箕撑于龙案之上,上身微微前倾,似极了一头箕踞于高处,随时准备扑击而下的猛虎的老皇帝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一见真元真人的动作,已经接着说道:“似这等年纪,便已有如此成就,如何当不得‘玄武大国师’之称?难道大国师这般年纪的时候,比楚国师更加了不得?”
老皇帝这话就明显是耍赖了,眼下是讨论楚昊当不当得起“大国师”的称号,不是比谁修为精进更快。要都这么比,那些**十岁才入金丹的,岂非都要一头撞死了去?
心中窝火的真元真人当即就要反驳,但是张了张嘴,却发觉自己根本无从说起。
因为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以强势压人的风格,是以前的老皇帝从来不曾有过的,当然,其实从破茧而出之后,真元真人就发觉老皇帝邓坪醣淞恕
变得更积极,更强势,也更具有攻击性。
这样的变化,一时间让真元真人有无从适应的感觉。
没有给真元真人任何反应的时间,老皇帝又道:“入社稷图前便已说明,楚国师但安然而出,便另起位序。如今楚宗主一一做到。”
“既然位序另立,而太武宗在此位序中占了鳌头,自当以‘大国师’称之。”
“可是,可是,……”真元真人实在未曾想到自己早先说的话,竟然会牵涉如此深远。这一刻,他隐约觉得楚昊入殷都,恐怕不是受封国师那么简单了,心中一着急,说起话来都有些磕绊了。
然而,老皇帝根本不容他整理思绪,毫不客气地打断道:“朕自登基以来,一直以道门为臂膀,以昆仑为帝王师,凡有大事,俱与诸国师商议而定。然则诸位莫要以为这是朕懦弱可欺,你当朕真的不敢废除蜀山的国师之位?”
真元真人虽然气急败坏之中,但是一听完老皇帝这话,心中突然敞亮了开来,难怪之前自己几次三番的要老皇帝将蜀山之事定下来,老皇帝都东拉西扯的拖着,敢情是要以蜀山国师之位换取楚昊的大国师之位呢。
想明白了这一点后,真元真人心中那一股火气反而下去了,既然是交易,那就好说了。
看看如猛虎距石般盯着自己的皇帝,又看看就像外人一样风轻云淡地坐在那里,似乎这一切都跟他无关似的楚昊,真元真人忽然一笑,道:“此事关系到宗主,不知宗主有何见教?”
见真元真人突然改了态度,楚昊的眼里忍不住闪过一丝赞赏,能这么快就想明白,真不愧是积年的老狐狸,反应果然灵敏。
听真元真人的口气,那是将自己放在了一个与他同等的位置,并不因为自己初登国师之位和年轻就轻视了自己。同时,楚昊也清楚,老狐狸这是故意转移视线,只要自己一个应对不当,他就可以绕开皇帝,直接冲自己开炮了。
既然明白这一点,楚昊又如何会上当,笑了笑,道:“此事当由陛下决断,又岂是本宗所能置喙的。当然,陛下荣宠之意,本宗自是感激的。”
真元真人见楚昊不上当,心下也是暗暗称奇:这小子年纪轻轻,怎么就这般的沉稳老练呢?
眼珠子一转,又问道:“宗主在社稷图中未出之时,众人对于蜀山国师之位的废留各执己见争吵不休,不知宗主何以教我?”
楚昊哈哈一笑,道:“之前的事情,本宗如何知晓?既不知晓,自然也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