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将青云宗灭宗乃是楚昊下的命令,但是何时下的手,楚昊还真不知道。
自从老皇帝渡劫成功,楚昊现身殷都之后,每日便有无数道神念随时关注着楚昊的动向。虽说以楚昊的能耐,要想脱离这些神念的追踪可谓轻而易举,但是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楚昊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了殷都。
而由于天地宝鉴的存在,身为妖族的引龙九子根本无法进入殷都,就算同去的还有冯柯,殷得胜、楮铮、田光霁等几位修士,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到达殷都。
真元真人这般做,自然是认定了青云宗举宗被灭乃是太武宗所为。他之所以上朝当面质问,为的就是要楚昊亲口承认,借由此告诉天下人太武宗是如何残暴狠毒的一个宗门。
虽说楚昊听真元真人说起青云宗一千余人尽皆丧命,甚至尸骨无存,心里也颇为震动,甚至有些不忍,但是太武宗初立,容不得半点退缩。
所以楚昊根本不为所动,脸上一丝表情也无,淡淡地说道:“大国师如何断定他们是被人下了毒手,而不是遭了报应呢?”
真元真人怒道:“遭报应?如何能遭得举宗而亡,鸡犬不留?那可是一千余人啊!难不成青云宗个个都该死?”
听真元真人这幅悲天悯人的样子,楚昊心中冷笑不已。
当即哈哈大笑,直笑得前仰后合,直笑道真元真人脸皮发紫时才收了笑容,凌厉的目光扫向真元真人,冷冷地问道:“请教真人,殷都千万黎民又有何辜?”
这一问,顿时就把真元真人问傻了,当日阻止老皇帝渡劫,昆仑和真元真人那是打定主意要拉着殷都千万百姓垫背的。而且在当时,他们已经付之于行动了;若非楚昊出手全力阻止,此刻的殷都只怕早就是一片废墟了吧?
自己行修罗之事,却以慈悲责于他人,当真是恬不知耻之甚。
“楚宗主,大道之下,道兄也是不得已,你又何必苛责?”见真元真人语塞,幻定真人赶紧地打圆场,免得楚昊和真元当场争执起来。
孰料楚昊根本不领情,呵呵一笑,起身道:“道容万法,道成万物。你道门是道,他佛门是道,我玄门是道,人难道就不是道了?只以己之道为道,却不知他人他法亦是道。一叶障目,不见长空,比之坐井之蛙犹有不如,还在这金銮殿上,悬棺之下妄论大道,当真是可笑之极。”
“道求长生,长生为道;凡人整日蝇营狗苟,为锱铢而劳心伤神,以致寿不过百,如何能称之为道。楚国师年不过二十,竟然要与我等坐而论道,未免也太过自大了吧?”幻定真人虽然震惊于楚昊的战力,但是修道多年的他,自以为在对道的认知上是要绝对胜过楚昊的,所以一听楚昊谈及道义,立时便出言反驳。
“阿弥陀佛。”蓬莱宗莲定真人宣一声佛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此次老皇帝能过八转金丹,佛门二宗可谓居功至伟,朝堂赐坐的殊荣,那可是老皇帝钦命的。何况当日以枯禅成结界,佛宗诸位大德也需要休整将养,所以便暂时在殷都住了下来。
当然,这暂时到什么时候,眼下还不好说。
“佛言众生平等,道曰万物皆为道,万法皆成道;言虽为二,理却归于其一,此道门与佛门共同之精义也。真人强以道门之道论凡人之道,所言大谬。”莲定真人侃侃而言,掌宗的气势和风范显露无疑。
“况以年寿之长短与悟道深浅又有何必然关系?少年灵修,老而昏聩,此言当真不虚。”
莲定真人的话,当真是犀利无比。尤其是身为国师,却被一个女子说得如此不堪,直憋得幻定真人一张老脸通红。而且对方虽是佛修,却终归是女流之辈,自惜身份和面子的他,绝不可能像莲定真人一样直白的进行反击。
这当真是要憋死贫道了。
就在幻定真人绞尽脑汁想要反驳的时候,楚昊突然开了口,道:“若是以寿数论道行,幻定国师的道行或许就止于此也未可知啊。”
楚昊这话一出,整个金銮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这分明就是此果果的炫耀,和简单粗暴的威胁嘛!
以化虚境界两百余岁的寿数,幻定真人最少也可以再活个一百年,这期间,只要讷于行而敏于思,幻定真人的道行自然会不断的增长。而楚昊居然说他的道行就止于此,言下之意,岂非就是要就此扑杀对方?
众人这时候才想起,此地所有人的人都受悬棺,以及悬棺底下的天地宝鉴的克制,就是褪了圣天子冠袍的姬康也不例外,但是唯一例外的,就是楚昊。
这天地宝鉴的形成,本来就是楚昊的手笔,更何况此前大部分人已经在上次见过楚昊在宝鉴光芒之下施展神通,对楚昊的话,自然都深信不疑。
在不能动用修为的前提下,别说众人曾经以一人之力独抗昆仑两位化虚修士的楚昊了,就算一个修炼有成的武修,也能轻易取了幻定真人的性命去。
“咳咳。”
眼见双方越说越僵,高台上的姬康赶紧干咳两声,打破了金銮殿的寂静。
别说楚昊真个在朝堂上动手,就算是像之前幻定真人和莲定真人的那般争执,那也是不合适的。
真人论道,那必然是你说一通,我说一通,姑且不论到最后能不能分出个输赢胜负,就算让双方各抒己见,把自己的意见和观点都说完,不得十天半月啊?
此时,天下大势渐变,谁有那时间磨叽这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