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年前,秦天南才十几岁的时候,曾经发生了一件事,让秦天南这辈子也无法忘记。
那时,秦家刚刚建立了四方药房,名声还没有打出去。
但是,当时四方药房里却有很多益气丹,甚至于一些更高级的丹药。
那时,秦天南的母亲告诉秦天南,那些丹药都是他的父亲炼制的。
可是,秦天南打记事起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更别提对父亲有什么印象了。
每每追问的时候,秦母只是幽怨叹息,无奈地说道:“天南啊,你父亲是炼丹奇才,但却放荡不羁,从来不愿意束缚在一个小小的地方。”
秦天南不懂:“那他去哪里了?”
“呵呵,应该是周游四大部洲了吧?”
秦天南疑惑不已:“那这些丹药是哪里来的?”
“是当初你父亲留下来的。”
“他留下了这么多?”
秦天南很吃惊。
当时丹药的库存足有上千颗,而且还有不少玄阶上品的丹药。
只不过,经过时间的消耗,很多丹药慢慢变质,不得不尽快处理掉。
至到十几年前,秦家便一颗丹药都没有了,最后只剩下四方药房卖些草药来支撑着秦家的产业了。
没过多长时间,秦天南的母亲郁郁寡欢,病逝了。
在整理母亲遗物的时候,秦天南看到了一张画像,上面画着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
男人的旁边署名正是周药广。
打那时起,秦天南便怀疑这个周药广就是自己的父亲。
毕竟,秦天南从出生起,从来没有见过父亲,一直跟着母亲姓。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秦天南突然又看到画像中的那个男人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惊喜?
还是愤怒?
秦天南知道,虽然母亲一直说不要记恨父亲,但秦天南更清楚,母亲终日郁郁寡欢,就是因为太过思念父亲的缘由。
这么多年过去,一个只是打完炮就跑,连个影子都没见过完全不负责任的男人,怎么能让秦天南不记恨?
如果不是秦天南修炼天赋还行,在云水城立下足来,恐怕早就流落街头,成为乞丐了。
老匹夫!
在秦天南的心里,周药广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老匹夫!
一个穿上裤子就不认帐的老匹夫!
可是,秦天南这一声老匹夫喊出来之后,却着实让易云风跟刘浪吃了一惊。
刘浪狐疑地打量着秦天南,又看了看周药广,越看,竟然发现这俩人竟然眉眼间惊人的相似。
骤然之间,刘浪仿佛被雷劈了一般,蓦然间瞪大了眼睛,心中更是闪过一个古怪的念头:“不会吧?”
周药广腆着脸,眼睛都笑得快挤到一起了,似乎根本没有听到秦天南叫自己老匹夫,依旧两手拢在一起,“秦家主,真是可喜可贺啊!没想到那乌家捉鸡不成反而败了,我老家伙也来讨一杯酒喝喝,不会介意吧?”
秦天南脸色涨红,看着周药广那张笑脸,却得猛得攥紧了拳头:“老匹夫,你还有脸回来!”
猛得一跺脚,上前就要抽周药广。
刘浪见势不好,立刻窜到周药广面前,一把抓住秦天南的手腕:“秦家主,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干什么?”
秦天南已经气得浑身直哆嗦了,指着周药广破口就骂:“我这跟这个老东西有什么好说的?如果不是因为母亲遗留下来的那张画像,我恐怕这辈子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这样没有责任的人有什么脸回来?”
“滚,别让我看到你,恶心!”
秦天南快疯了。
可是,周药广一听到秦天南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住了,一把推开刘浪,冲到了秦天南面前,失声叫道:“你……你说什么?蕙兰她……她怎么了?”
“蕙兰?”
秦天南一怔,旋即才记起那正是自己母亲的名讳,顿时更加恼怒:“你……你有什么资格叫母亲的名字?母亲日日夜夜盼着你,却从来没有见过你的面。可是,母亲临死也没说过你一句坏话,只说你是丹痴,为了炼丹可以什么都不要。她从来没有抱怨,甚至临死前还紧紧攥着那个生了锈的簪子。”
“老匹夫,你心中难道就没有亏欠吗?你既然有那么多的丹药,竟然不舍得给母亲买一个金簪,还弄了一个铁簪,你知道吗?那是……”
说着说着,秦天南再也止不住流下泪来。
这么些年来,秦天南一直以为周药广死了,心里也没有任何念想了。
却没想到,在秦家如日冲天的时候,周药广又突然出现了。
最最可恶的是,出现的时候还是那番令人厌恶的嘴脸。
听到秦天南的咒骂喊声,周药广一句话没回,身体一个踉跄,却是坐倒在地,喃喃道:“蕙兰她走了?她怎么就这么走了呢?我不是告诉她,如果没有炼出长生丹,让她一定等我吗?”
说着说着,周药广也止不住眼圈发红,“可是,我没有用,不但没有炼制出长生丹,而且丹田被毁,如今就算最次的丹药也无法炼制出来了,只能配制一些药丸了。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想偷偷回来看你一眼,然后自己找个地方等死,却没想到,你……你竟然先走一步了。”
周药广说着说着,也是老泪纵横。
秦天南怔怔地盯着周药广,却是气得浑身发颤,根本不为所动。
刘浪也是惊异不定,没想到周药广这个不着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