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泛着雷霆一般声响,汹涌流动的青莲江水拍打着大堤,月光下,林青阳叼着烟,迎着江风,双手‘插’兜站在江滩上,由于恐惧和紧张,鼻子里发着浓重的呼吸。--
当然还有一股莫名的兴奋,那种对未知事物充满好奇的兴奋!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转眼到了十点,江面上渔火点点,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看到,更别谈人影子了。
林青阳在江滩上已经站了几分钟,抬脚碾碎扔在地上的第二个烟头,掏出兜里的品牌手机,就拨了过去。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电话里传来移动客服,没有一丝人情味的声音。
“‘操’!”林青阳骂了一句,咬牙又打了一遍,还是关机。
是发现什么不对不来了?还是谨慎的试探?林青阳脑子里闪现出这两个问题以后,面无表情的在原地转了一圈,迈着大步就顺着台阶往下走,眼睛在四周不停的瞟着,但除了呼呼刮过如哨子一般响的江风之外,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夜晚,气温骤降,下了台阶以后,林青阳再次掏出了手机,仍然没有来电的迹象,没有人出现,他决定不等了,转身朝大堤上走去。
“哗!”
就在这时,身后传出一个鲤鱼跳龙‘门’的声响,林青阳扭头扫了一眼,顿时愣住。
“过来,这里!”一个光溜溜的人脑袋,从水底里冒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放水手电,冲林青阳晃了晃。
林青阳看着他,瞬间有一股见了鬼的不寒而栗:这他妈是水妖还是水怪?‘春’节刚过,闷在冰冷的江水里没他妈冻死?
这帮从老少边穷的农村出来,穷凶极恶的歹徒,为了挣黑心钱,太他妈有意志力了!如果不是有点心理准备,换做是在江滩上溜达的其他人,不被吓得‘尿’了‘裤’子,也要被吓得掉头就跑!
水怪窜了出来,是一个二十郎当,三十上下,四十左右的家伙,体格、动作和长相分别属于各自的年龄段,实在难以判断他到底多大年纪,浑身赤条条的,只穿了一条大红‘裤’衩,在月‘色’下分外显眼。
“坤哥的人?”水怪浓重的地方口音,冲林青阳问道。
“你说呢?”林青阳站在他面前,打量了几眼,皱着眉问道:“我说你这有点太玩命了吧?这他妈我要不来,你不得冻死在江里啊?”
“杀人的买卖老子都干了,还在乎啥子冷咯?”水怪说了一句,随后用手电晃了一下说道:“规矩,懂唦?”
“什么规矩?”林青阳愣了一下,看着他问道。
“啥子规矩?”水怪冷冷回答:“扒皮,下水唦!”
林青阳听他一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抱着冰冷的双臂,整个人在夜风中凌‘乱’。
“头一回干?”水怪再次紧皱。
“嗯,我跟坤哥是亲戚!”林青阳攥着拳头,谨小慎微的防备着他,随时准备贴身‘肉’搏,看样子,干过他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衣服脱了!”水怪扔下来一个铝合金的箱子,说:“东西放里面。”
“什么意思?”林青阳看着箱子,有点发懵的问道。
“坦诚相见唦!你安逸,我也安逸!”水怪不耐烦地说。
林青阳看着他沉默了半晌,没再废话,站在江滩上就开始脱衣服。这时候,他忽然有一种内心仅存的尊严,也彻底被磨没的感觉,以前都说罪犯一旦进了监狱就不是人,现在发现跟他妈犯罪分子打‘交’道,那也不见得一定就是人。
脱,自然要脱干净。
林青阳一丝不挂的捂着‘裤’裆,光着脚丫子站在鞋上。
水怪看了他一眼,抖搂了他的衣服,鞋子,关了手机,小心地放进箱子里,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看了看他的口腔,见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挺’不好意思一呲牙,说:“小哥,对不住哈,拖家带口,拿命挣钱,不小心不行啊!哎,会玩水不?”
“江边长大的,你说会不?”林青阳冻得直哆嗦,上牙敲着下牙,真不知道对面的水怪是怎么练出来的,居然一点儿没有冷的意思。
“来,跟上!”水怪用一根尼龙绳子捆在林青阳的腰上,然后拎着铁箱子,迈‘腿’往江里走。
“哎,哎,这他妈……”话还没说完,水怪一个猛子扎进了江里,尼龙绳子一拽,林青阳就倒进了江水中,由于毫无防备,嘴还没合上,稀里糊涂就呛了一口水。
真下了水,在求生的**催动下,恐惧彻底战胜了寒冷。
林青阳的水‘性’算一般,勉强能跟得上水怪的速度,游了大约三四百米之后,接近了一片芦苇‘荡’,水怪抬起手,用手电闪了几下,从芦苇‘荡’里晃出了一条锈迹斑斑的冲锋舟。
水怪把箱子放上去,回头一扯绳子,将林青阳扯到水筏子边,托了一把屁股,说:“爬上去!”
林青阳双手支在船舷上,还在呼哧呼哧地喘气,两条胳膊就被架住,有人使劲儿向上一提,他直接被拽上去了。
水怪也紧接着窜了上来。
“嘭!”
水怪打开了铝合金箱子,说:“小哥,换衣服嘞!”
“****,回去跟坤哥说,这买卖不能做了!”林青阳脑袋晕晕乎乎的,从铁箱子里‘摸’出衣服,一边哆哆嗦嗦地穿上,一边哆哆嗦嗦地叨咕:“在家饿不死,出来不淹死,哪天也得冻死。”
冲锋舟启动,耳旁呼呼地全是风声,没有人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