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副使不是太医么?倒问起本王来了?”苏景云冷着脸,瞥了她一眼,但很快却又问她,“本王的脸,为何会疼?”
为啥会疼?犯抽,被她打了呗!何田田忍着火气,翻了个白眼:“血行不畅,淤积于表,所以会疼。”真疼还是假疼?后者居多吧?哼!
苏景云听了她的回答,表情似有缓和,接着又问她:“血液淤积于表,该如何化解?”
“揉开。”何田田毫不犹豫地作答。这是最简单的法子了,当然,前提是他真的血行不畅,淤积于表了。
“那就揉罢。”苏景云淡淡地说着,闭上了眼睛。
揉?!他让她揉脸?!就算她再神经大条,就算她再迟钝,也能看出这是调戏了好吗?!连印子都没了,揉什么脸啊?!
休都把她休了,还调戏个p啊!是他神经病,还是当她好欺负?!何田田心头的火气,又开始朝上冒,挡都挡不住。
她斜瞥着苏景云,瞅了半天,突然翘唇一笑,贴近他的脸,吐气如兰:“喂,苏景云,你这招以前已经用过啦!老实说,你是不是还喜欢我啊?”
苏景云闭着眼睛,居然没有出声。
何田田心头一颤,思绪突然就有点乱。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慌什么,伸手覆到苏景云脸上,胡乱地按。
苏景云微微睁开眼睛,看她的脸:“本王烧了你以前的念想,生气了?”
“你还说!”何田田猛地别过脸去,忍住了眼泪。
苏景云轻声笑了一下,眼中的情绪却很深沉:“不是你说一切重头再来的么?后悔了?”
何田田有点怔:“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就慢慢想。”苏景云似闷闷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何田田整个人都乱了,手指头停留在他的脸上,轻一下,重一下。
什么意思嘛!有话干吗不直说?这还不如就让她恨着呢!
她东想一下,西想一下,直想到脑袋疼,最后终于忍不住,低声地唤:“殿下!殿下!”
但苏景云一点反应都没有,原来已经睡着了。
什么嘛!太过分了!何田田忿忿地站起身来,朝他脸上狠狠地掐了两把,拎着医箱跑了。
她回到太医院,翻来覆去地直到天明,也没弄懂苏景云的意思,只好爬起来,穿衣裳,洗脸,刷牙,吃早饭。现在她是上班的人了,可没功夫专门纠结,哪怕再想不明白,也得该干嘛干嘛。
收拾妥当,她拎着医箱,去了太医院给她新安排的办公室。
办公室很大,宽敞又明亮,但却位于最偏僻的角落里,前面还有一丛竹子挡着,倘若不用心看,根本就发现不了这里还有间房。
果然,墙倒众人推,这就开始了?
何田田嘲讽一笑,倒是没为这个难过,是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她想要得到太医们的认同,生闷气可没用,得拿出点实力来才行。
这样偏僻的角落,自然是没有病人来的,她枯坐了一会儿,正打算出去转转,李伯仁来叫她,说是曹提点有请。
她谢过李伯仁,去了曹提点的办公室。
曹提点手里捧着一盏热茶,面前摆着一张表单。
何田田一眼就看见,那是他们的考评表,心跳不由自主地快了几分。
曹提点见她盯着桌子看,笑了一笑,道:“何副使又回到太医院当差了,太医院的规矩,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何田田又瞅了考评表一眼,道:“记不太清了,还请曹提点帮忙讲一遍。”
曹提点放下茶盏,敲了敲考评表:“忘记了没事,你只需要知道,在过年之前,你得拿到五十个优,就行了。如果拿不到,就得由副使降为判官了。”
何田田费了老大的劲,才稳住了神:“曹提点,现在离过年,只有四十天了,五十个优,也太难了吧?”
曹提点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何副使,我也很为难呀,你从进太医院到现在,连升两级,却根本就没正经考评过,如果再不对你严格要求,我如何服众啊?”
何田田最不爱为了工作,跟人讲好话,尽管知道自己吃了个闷亏,但还是很有骨气地道:“那就这样吧。”
她本来打算扭头就走,但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个仔细:“曹提点,如何才能得优?”
曹提点道:“无论出诊,还是在太医院接访病人,事后都会有专人回访,根据病人的反馈,记录你的成绩。”
何田田又问:“最多一位病人一个优?”
“当然不是。”曹提点摇了摇头,“倘若你有本事,进宫给皇上瞧了病,哪怕皇上想一口气把五十个优都给你,咱也不能拦着呀。”
明白了,能不能得优,全凭病人的一句话。也是,能请太医看病的人,那都是啥身份啊,他们的成绩,自然系在他们身上了。何田田谢了曹提点,最后又问:“我昨晚去楚王府出了诊,不知能不能得优呀?”
曹提点看她的表情,就变得古怪起来:“何副使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何田田疑惑道。
曹提点嘿嘿地笑了两声,满脸的褶子一抖:“何副使,咱不和你打机锋,要不是你昨晚没把楚王殿下伺候好,连一个优都没拿到,我今儿也不敢这样严格地要求你呀!”
“什么?!他一个优都没给?!”何田田大叫起来。
曹提点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安慰道:“没事,没事,意料之中,你赶紧回去坐诊罢,说不准会有病人上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