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怪我!不该留你这么长时间。”福公公比何田田着急多了,也不问具体是什么事,赶着把她朝外推,“快去,别让殿下久等。”
观言来的倒是正好,让她不用演练如何勾搭楚王了,何田田想着,脚步也快了起来,推门走了出去。
观言背对着她,站在不远处的走廊上,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来,拱了拱手:“何小姐。”
何田田福身回礼,道:“观大人。”
观言不苟言笑,略微点头,道:“何小姐叫我观言就好。我来是想问问,殿下今天的晚膳,该如何安排。”
晚膳啊,简单,出去吃呗。何田田看了看天色,道:“我们夷陵,有家酒楼,名叫春风楼,这家酒楼不设堂食,只有包间和包院,无论殿下想用包间,还是去单独的院子,把门一关,任谁都看不见,你看如何?”
观言想了一下,道:“直接包下一个院子吧,不然有辱殿下的身份。”
她只不过是提一下而已,真的就包整个院子?这也太铺张浪费了。不过,反正花的又不是她的钱,包就包吧。何田田点点头,道:“我这就去春风楼,订院子。”
“这倒不必。”观言抬手,止住了她的脚步,“何小姐定下地方就行,我自会安排人手,订院子,清场,叮嘱掌柜;只是因为情况特殊,伺候殿下用晚膳的人,只能是何小姐一人了,到时还得请你多费心。”
又是她伺候?好吧,好吧,伺候,反正晚膳时就他们几个,可以让苏景云自己用左手拿筷子,她负责布菜就行。何田田想着,点了点头。
观言又向她打听了一些夷陵的风土人情,饮食禁忌,便动身安排去了。
何田田辨了辨路,抬脚朝自己的住处走,福公公远远地看见,急得把拂尘都丢了,跑步追上她:“何小姐,你要去哪儿?”
何田田见他急成这样,有点莫名其妙:“这会儿我没事,打算回房歇歇。”
这傻姑娘,太不会来事儿了!福公公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急道:“何小姐,你回什么房啊!你才学完规矩,正好去向殿下复命,如此良机,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向苏景云复命,怎么就成良机了?多见他一面,趁机勾引他的良机?她好容易得点清闲的时间,脑子犯抽了才去勾引他!何田田摸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坚决摇头,拔腿就跑。
“哎,哎,何小姐,你别怕,既然你规矩已经学完,只要好好表现,殿下是不会再怪你的!”福公公断定何田田是因为胆小,存心帮她一把,于是把手一挥,马上便有小太监从走廊两头包抄过去,转眼把何田田牢牢地抓住了。
这是想绑着她去勾搭苏景云么?何田田气也不是,急也不是,拼命挣扎。福公公苦口婆心地劝着,亲自把她送到了苏景云的书房门口,然后冲她竖起了食指:“嘘,何小姐,噤声,殿下就在里头呢,千万别惊动了他……”
不用福公公把话说完,何田田已经迅速闭上了嘴。
何珊珊血肉模糊的样子,她还记得很清楚,可不想因为大声喧哗,被拖下去打死。
福公公满意地点点头,替她对守门的侍女道:“何小姐奉殿下之命,去学完了规矩,回来复命,你进去通传一声。”
那侍女应了一声,转头羡慕地冲何田田笑:“何小姐真是有福气的人,有福公公如此照拂你。”
何田田欲哭无泪,她的确期望福公公能够照拂她,但这样的照拂,她不要啊!!!
侍女进去通报,很快出来,依旧羡慕地望着何田田笑:“殿下让福公公带着何小姐进去呢。”
瞧瞧!又是一次面见楚王的机会!要真依着这傻姑娘回房去,就啥都没了!福公公以一副姜还是老的辣的表情,冲何田田微微点头,示意她跟在他后面,进苏景云的书房去。
何田田还想着临阵脱逃呢,但那几个小太监太恪尽职守了,居然一直堵在她后头,她实在是寻不着机会,只好埋着头,跟着福公公进去了。
绕过那面青玉大屏风,苏景云的填漆戗金云龙纹书案,就在眼前,福公公走在前面,兴高采烈,何田田远远儿地落在后面,埋着头,撅着嘴。
苏景云放下手中的公文,从书案后抬起头来,目光淡淡地从何田田的头顶扫过,问福公公道:“规矩学好了?”
“是,学好了。”福公公高高兴兴地回答,“请殿下放心,老奴已倾囊相授,何小姐又聪慧,以后断不会再做出有违规距的事情了。”
有违规距?他生气,是因为她违背了规矩?福公公根本没弄对方向!苏景云的耐心可不怎么好,心里还在想着,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何为规矩?”
福公公心下一凛,虽然不知苏景云为何突然变脸,但脑中还是飞速旋转,迅速挑了一个他认为最为妥当的回答:“殿下的诏令,就是规矩。”
苏景云面色稍霁,又问:“何为循规蹈矩?”
福公公稍微咂摸出了一点意思,斟酌着继续回答:“对殿下言听必从,是为循规蹈矩。”
苏景云终于露出满意的表情来,信手翻过一页公文,道:“既然福公公已经把规矩教好了,那就让她继续留在书房伺候罢,倘若这规矩确实学好了,连着你一并有赏;如果还是没学好,你就提前滚回楚王府去罢。”
提前滚回楚王府?!那他还要不要继续混了?福公公吓得老脸泛白,忙道:“还请殿下容许老奴再提点何小姐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