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丢了个眼色给旁边的丫鬟,那丫鬟便扬起声音,喊道:“楚王妃驾到!”
屋内屋外,呼啦啦全跪了下去,惟有檐下一袭银白色的身影,负手立在那里。
苏景云果然还在,何田田举目望去,他却猛地侧头,避开了她的视线。
翠花和锦瑟都在心里咯噔了一下,完了,楚王都不敢跟王妃对视了,多半是真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了。
何田田慢慢地朝大门走,途径苏景云身旁,苏景云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声音急切到带上了一点哀求:“田田,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因为连我自己都还没弄清楚。我也不奢求你能原谅我,只求你千万别动气,一切以孩子为重,好不好?”
“我没动气,至少暂时还没动气。”何田田的语气很平静,“等我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
苏景云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他握着何田田的手,紧了松,松了又紧,终究还是放她去了。
金氏紧跟上何田田的步伐,道:“王妃,您慢些,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并不想闹大,惟愿能平平顺顺地解决,不要伤了两家人的和气。”
她把态度,摆得客客气气,却暗地里给卫氏丢了个眼色。
卫氏马上上前一步,拦住了何田田的去路:“我们咏茹,可是申国公的亲侄女,不是随随便便可以打发的!今天楚王府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谁都不许动!”
“不就是楚王睡了你家的闺女么,卫夫人这么激动作什么。”何田田神色淡淡的,“我是一名医生,就让我以医生的方式,解决这件事情吧。放我进去,给令媛检查身体,倘若她真被楚王破了身,这个楚王妃的位置,我让给她便是了。”
卫氏自认为是煽风点火的一把好手,在短短的时间里,不知准备多少言辞激烈的手段,想要刺激何田田,让她闹上一场,滑了腹中的胎,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何田田居然这么干脆,开口就说要把楚王妃的位置让出来!
对手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卫氏非常茫然,不知怎地,就让翠花扒到了一旁,眼睁睁地看着何田田进落英轩里去了。
落英轩厅内,空无一人,丫鬟婆子,全挤在内室,安慰着垂泪哭泣的葛咏茹。
内室里,床铺凌乱,浅粉色的床单上,一簇鲜红的血迹已然半干,显得是那么地刺眼。
葛咏茹就坐在这滩血迹旁边,衣着凌乱,双眼哭得通红,她低垂着的脖子上,还隐约留着几个唇印,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在昭示着,这里刚刚发生了一点什么。
葛咏茹看见何田田进来,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把眼泪一抹,抬头狠狠地瞪她。
何田田在门口站定,叹了口气:“桥段太老套了,一点新意都没有。”
“什么?”葛咏茹没料到,她会来这样一句开场白,不由得一愣。
何田田把下巴一抬:“甭废话了,脱裤子吧!刚才我在外面说的话,想必你也听见了。”
葛咏茹的心,噗通噗通地跳了起来,隐隐地竟有一点兴奋。没想到,何田田竟如此刚烈,眼里容不得沙子,要拿王妃之位来豪赌。
不过也是,她是申国公的亲侄女,而何田田的娘家,只不过是个商户,她们的身份,犹如云泥之别,她不把正妃的位置让出来,以后也没好日子过。
从楚王侧妃,到被休回娘家,梦想已久的正妃之位,居然近在眼前了!葛咏茹很怕情况生变,一句废话也不敢多说,干脆利落地脱掉裤子,躺到了矮榻上。
何田田慢步上前,翠花有点紧张,招呼她们带来的侍女:“去按着她的腿,别踢着了王妃!”
何田田讥讽一笑:“用不着,除非她是猪脑子,才会踢我。我现在还是楚王妃,肚子里怀的,是楚王的子嗣,要是在这里被她伤着了,整个申国府都会被她连累,跟着陪葬。”
她说着,走到了矮塌前,检查葛咏茹的下身。
葛咏茹非常配合,让抬高腿就抬高腿,让把腿分开就把腿分开,甚至还让人给何田田搬了个凳子来,免得她挺着肚子,弯腰太困难。
何田田检查了很久,方才直起身来,眼中浮出一丝若有似无的诧异:“真没想到,有点意思。”
翠花心急难耐,小声地问她:“大小姐,结果如何?她还是处子吗?”
何田田缓缓摇头:“不是了,已经失身了。”
翠花呆住了,完全不知该如何接话才好。
锦瑟胆子小,已经吓得哭了起来。葛咏茹真的失身了,那何田田正妃的位置,岂不是要给她坐了?!申国府势大权大,要是让葛咏茹当上了正妃,哪儿还有她待的地方啊!她肚子里的那一对孩子,也会成为申国府的眼中钉的!
葛咏茹看看翠花和锦瑟的表情,再看看何田田,得意地笑了起来:“怎么,你还以为我是骗你的吗?这种事,怎么可能骗得来!何田田,你该醒醒了,我知道,你自从进了楚王府,就一直是专宠,可楚王对你的感情,早就已经慢慢淡了,不然你怎么会挺着大肚子,还被赶到外宅里去住?”
何田田扯了扯嘴角,没有应声。
卫氏从外面冲进来,又是得意,又是激动:“何王妃,检查的结果如何?没让你失望罢?正好申国公马上要进宫面圣,你跟他一起走罢!我们到皇上面前,把事情说个明白,也好让你当着皇上的面,自请下堂,把正妃的位置,让给我们咏茹!”
金氏跟在卫氏后面,语气平和许多,但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