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犹豫了一下,道:“王妃,是一位小姐,属下没见过。她身上的衣料,是贡品,但却并非宫装。”
能把贡品穿上身的,肯定身份不凡了,何田田很是好奇:“叫她报名号,再问问她,想做啥?”
小河去了一会儿,带回来一名侍女。这名侍女,满头珠翠,遍身绮罗,打扮得比寻常人家的小姐还富贵。她冲着车窗,福了一福,对何田田道:“国师夫人,奴婢蕉翠,我们家的小姐,请夫人下车,到醉仙楼一叙。”
醉仙楼?何田田朝道旁一看,那凌空高悬的,正是醉仙楼的招牌,看来这拦她马车的小姐,是有备而来啊?
她问那个自称为蕉翠的侍女:“你家小姐是谁?”
蕉翠半垂着头道:“夫人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这蕉翠的态度,看起来挺恭敬,但言语里,却是倨傲得很。
何田田叹道:“这也就是我家翠花不在,不然非得抽你两个大耳刮子。”
蕉翠目瞪口呆,愣住了。
“这么不经吓?真没意思。”何田田“切”了一声,扭头问小河,“你说我去不去啊,我在北疆差点死掉,现在惜命得很咧!”
小河把腰间的剑一拍:“王妃想去就去,怕她不成?”
何田田哈哈大笑,下了马车,把她的肩膀一拍:“小河,你这性子,我喜欢!”
她说完,把手一挥,率先朝醉仙楼里走去:“你们家小姐在哪儿呢?我可告诉你,大堂里,我是不去的,包间的档次差了,我也是不去的。”
蕉翠本来是要领路的,现在却成了跟班的样子,唇角忍不住地就抽了两下,气势也弱了下去:“夫人,我们家小姐,在三楼。”
能在醉仙楼三楼就座的,身份可不是一般地高贵,蕉翠说着,口吻里多了些傲气。
何田田却是满脸嫌弃:“三楼?这么难爬?我告诉你,你家小姐最好有正事儿,不然我非砸了她的包间不可!”
醉仙楼三楼,那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她居然嫌难爬?蕉翠气得不轻,想要顶撞两句,但看看小河和小溪腰间的佩剑,又不太敢,只好闭上了嘴。
何田田昨天让苏景云折腾了一整宿,今天身子虚得很,是真嫌三楼难爬,等她拖着有点发软的腿儿,走进包间时,脸上的表情,实在是算不上好看。
包间布置得很典雅,墙上挂着名人书画,墙角摆着假山盆景,当中一张红漆的八仙桌,桌旁坐着个娇滴滴的漂亮姑娘,大概十四五岁。
何田田当门站着,一步也不肯多走,蕉翠挤不进去,只能站在她的身后,气势弱到了不行:“夫人,那就是我们家小姐。”
她口中的小姐,生得娇娇弱弱,看向何田田的目光,却是锐利非常,带着极度审视的寒光:“你就是晨星?”
“你谁啊?不报名号,我可走了。”何田田靠在门框上,翻了个白眼。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那小姐轻哼一声,“我用三万两白银,买你即刻离开楚王,不许再勾引他。”
何田田半张着嘴,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道:“你是我的情敌里,最有气势的一个,真的。”
“什么?”那小姐显然跟不上她的思路,也有点愣了。
“我是说,三万两太多了,五百两就够了。”何田田摆了摆手,冲她一笑。
那小姐瞠目结舌,就连站在何田田身后的蕉翠,都瞪大了眼睛。
这么干脆?还主动降下价格?!那小姐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你讲真的?”
“当然是真的!童叟无欺啊!”何田田把手一伸,“银票拿来,我立马就走。”
那小姐显然从没设想过,何田田是这样子不按常理出牌的,完全被她牵着鼻子走了,听话地从匣子里取出一张银票,递给了她。
何田田把银票拿在手里,抖了抖,验了验真假,开开心心地冲她挥手:“谢了,我走啦!以后再有这种好事,记得还找我哦!”
她攥着银票,心情飞扬,一口气下了三楼,腿也不软了,气也不喘了,脸色红润得跟刚摘下来的苹果似的,透着闪闪的光儿。
她哼着歌儿,蹦跳着上了马车,小河憋着一口气,跟了上来,满面忧色:“王妃,您真要抛下殿下啊?!”
抛下殿下?哟哟哟,瞧她这词儿用的,不愧是苏景云挑出来的人儿。
何田田拍拍她的肩,冲醉仙楼翻了个白眼:“她让我离开楚王,我就离开楚王啊?她以为她是谁啊?事实上,我也真不知道她是谁。”
“那您还收她的银票?!”小河叫了起来。
“有人送银子给我花,我干吗不收?”何田田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在坑蒙拐骗的道路上,我还差得远呢,你别这样不适应。”
坑蒙拐骗?!这这这这这,她她她她她!小河颇有些激动,却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哎呀,你这实诚孩子!下去,叫车夫上御街!”何田田摇摇头,把她赶下去了。
御街很快就到了,何田田直奔玩具店,还好,还好,兔子还在。她把那五百两银票塞给掌柜,顺利买到了兔子,高高兴兴地抱在怀里,回楚王府去了。
柔安和惠安,看到这对兔子,都高兴得不得了,对她的好感度,瞬间提高了好几个档次,娘啊娘的叫个不停,都快把她给叫晕了。
翠花和锦瑟都感叹,到底是亲娘,就是不一样,这一年来,带着贵重玩具来讨好柔安和惠安的,不知有多少,但从没见她俩这么开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