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跟朕说这么多。”皇上急着给爱妃画像,有点不耐烦了,“朕已经把条件摆在这儿了,你要是答应,就点头;若是不愿意,就走。”
不答应!何田田扭头就走。
皇上没想到她这么干脆,倒是愣了一下,在她身后道:“你也得为柔安和惠安想想,你跟景云这么不明不白的,让她们怎么办?”
什么叫不明不白的?她现在是苏景云的前妻!怎么,这身份很可耻吗?如果她当了侧妃,这才叫让柔安和惠安难堪吧?好好的嫡出郡主,生生变成了庶出的,就算她们不恨她,她自己都恨她自己,好吗?这些玩政治的人,真是狡猾,明明是坑她,偏要说得跟许了她天大的好处似的!
何田田忿忿地想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走出养心殿,正准备登上马车,乐嬷嬷出现在面前:“魏国夫人,太后要召见您,请您随奴婢去慈安宫罢。”
何田田大声地笑道:“太后娘娘真是一天也离不得我么?我这才一个晚上没待在慈安宫,她就想我啦?”
想她?太后想打死她才对罢!她还真是,真是……乐嬷嬷完全找不出言语来形容,只得闭着嘴巴,不说话了。
养心殿院内院外侍立的太监宫女,却显然把何田田的话当了真,面对何田田时,态度变得更恭敬了,真拿她当了太后跟前的红人。
原来太后跟前的红人,还能自己封的?乐嬷嬷大开眼界,对何田田,真是由衷地佩服。
“乐嬷嬷!”何田田亲亲热热地叫着,上前去拉她的胳膊。
乐嬷嬷吓得转头就走,只差跑起来了。怎么,又想给她塞银子?太后这两天正不高兴呢,她迟早得被何田田害死!
何田田乐得哈哈大笑,以前跟宫里的人打交道,往往郁闷非常,哪像现在,乐子这么多!早知道如此,她该早点给太后做手术的。
慈安宫离养心殿不远,坐上马车,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
何田田一进慈安宫,就扑到了太后的宝座前,笑容满面:“娘娘,臣妾正想您呢,可巧您就来接臣妾了,咱们真是心灵相通!”
谁跟她心灵相通了!真是见鬼了!太后的脸,青一块,白一块,想要狠狠地把她推开,却又舍不得多年积攒起来的形象——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何田田再不对,这会儿上来讨好她,她却把她赶开,别人会怎么想?
太后的一口气,在胸口里憋了又憋,脸上的表情风云变幻,死死忍着没说话,不想给何田田这个面子。
但她忍了这么长时间,脸色都没有发青变紫,殿中的一些世家小姐,便揣测她其实心情很好,纷纷道:“魏国夫人如此深得太后宠爱,我们都嫉妒了。”
谁得她宠爱了?!她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难道她们眼瞎,都没看出来?!太后身居高位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觉得这样憋屈过,使劲地攥着茶盏,很有把它砸碎的冲动。
何田田乐得只差笑出声了,不过她很怕太后气得狠了,会气出内伤来,所以见好就收,去座位上坐下了。
太后一看,又气着了,她这还没赐座呢,她就自个儿坐了?偏殿里的这些人,都觉得理所应当,难不成,真当她是她跟前的红人了?!
她明明讨厌何田田到了极点,为什么她们都看不出来?!这一切,究竟是怎么造成的?!
太后沉着脸,攥着茶盏,一言不发。
乐嬷嬷非常能理解太后此时的心情,凑过去小声地劝:“娘娘,魏国夫人不就是会装么,难道您还怕了她去?”
对啊,在宫里,谁不戴一副面具?谁又不是装过来的?难道装起和睦友爱来,她还能输给何田田不成?太后很快重振旗鼓,露出了笑脸,无比和蔼地对何田田道:“这几日,因为哀家的病,劳你费心了,现在新月回来了,你就好好地在家歇一歇罢,不用时时进宫了。”
她不是费尽苦心,营造出她在慈安宫很得宠的假象么?那就让她马上失宠!跟她斗?她还嫩了点!
何田田准备要忙医馆开张的事情,让她别进宫,她是求之不得,一点儿抵触情绪都没有,当即起身谢恩。
太后见她如此干脆,倒是愣住了,一时没再刁难她。
何田田谢过恩,朝对面看去:“新月郡主回来了?西南的瘟疫,这么快就得到控制了?你真不愧是济善堂的领头人,医术实在是太高明了,我自愧不如。”
韦月明的脸上,立时红一块,白一块。西南的瘟疫,根本就还没得到控制,她是靠家里的手段,寻了个借口跑回来的。
殿中陪坐的世家小姐,见何田田一张口,韦月明就落了下风,哑口无言,不禁暗暗咂舌,这位前楚王妃,好生厉害,新月郡主居然不是她的对手!
其实她们都误会何田田了,她是真心实意地在夸韦月明,夸完后,又仔细看她的脸色:“新月郡主,你这脸色不对呀,是不是在西南累着了?”
韦月明呼地一下站了起来:“魏国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得罪你了吗?你一来,就处处针对我?”
敢情何田田突然把钱还给她,是有原因的?她想要公开与她为敌了?
何田田委屈地道:“我说实话而已,你的脸色的确不太好嘛,你干吗这么激动啊?”
韦月明噌噌噌几步,走到了大殿中间,原地转了一圈:“你们都看看,我的脸色哪里不正常了?她这不是红口白牙地咒我吗?”
她的脸上,敷了厚厚的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