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月明顿时僵在了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到了极点。她强作镇定,望向皇上,希望他能够主持公道,毕竟刚才开口让她过去的人,就是他。
但皇上只是想让苏景云挑个人而已,至于这个人是谁,他才不关心,更何况,韦月明当初身染疫病,却隐瞒不报,他对此至今耿耿于怀,如果苏景云看不上她,那就最好了。
皇上不作声,韦月明的脸上,变得红一块,白一块,她眼睁睁地看着邵子琪去了苏景云旁边,只能狠狠地咬着牙,退回了太后身旁。苏景云身边的位置,让邵子琪占了,太后身边的位置,让何田田占了,为什么到头来,多余的那个人是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韦月明忿忿不平,但此时已无人关注她,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个令人艳羡的宁国府三小姐身上。
以邵子琪的身份,这时能坐在苏景云旁边,肯定就是楚王妃的命了,这可真是个幸运的人。
虽然楚王并未获封太子,但稍微懂点行情的人都知道,将来继承大统的人,就是他了,邵子琪如果能成为楚王妃,以后就是皇后,能够母仪天下,这实在是太让人嫉妒了。
无数双或妒或羡的眼睛,注视着邵子琪,但邵子琪风度极佳,一直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娴静又优雅。
太后瞧了她好一会儿,怎么看都很满意,转头对何田田道:“你不是说,景云喜欢性子活泼的吗,可你看他挑的人,是温柔贤淑的呢。”
何田田温顺地应和:“许是臣妾看走了眼,楚王一向心思不外露,其实臣妾也不算很了解他。”
她今儿说话,怎么这么动听呢?太后看着她,也觉得很满意,破天荒地地拉起她的手,拍了一拍:“你毕竟是柔安和惠安的生母,只要你听话,哀家不会亏待了你。”
何田田低眉顺眼的,一副受教的模样,端起桌上的酒壶,给太后斟了一杯。
太后端起酒杯,看向对面的邵子琪,笑着道:“子琪,怎么不给楚王敬酒?”
太后发了话,邵子琪连忙端着酒杯,站起身来。
然而苏景云却端坐不动:“本王不饮酒。”
几位王爷纷纷劝他,皇上亦道:“景云,既然是子琪敬你,你就喝了罢。”
苏景云缓缓摇头:“父皇,儿臣曾经因为醉酒,险些着了道,从那时起,儿臣便答应了某人,今生不再饮酒。男人一诺千金,儿臣不可破了誓言,还望父皇见谅。”
他说完,又站起身来,给太后行了一礼:“孙儿亦望皇祖母不要责怪。”
不就是不饮酒么,皇上和太后不好说什么,只得让邵子琪坐下了。
苏景云说的那个“某人”,不会就是她吧?何田田端着酒杯,偷偷地朝苏景云那边瞄,结果刚望过去,就和他的视线对了个正着。苏景云的眸子幽深如漩涡,像是要把她吸进去,她看着竟有点心慌,连忙扭过头,避开了。
饮过几轮酒,赏过几场歌舞,宴会接近了尾声,众人不再留在原位,纷纷四下走动,该聊天的聊天,该套近乎的套近乎。
太后起身去更衣了,何田田为了避开苏景云,躲到了碧波池畔的僻静处。她偷看着苏景云,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忽然却听见有人在喊她:“魏国夫人!”
她回过头一看,邵子琪正站在她的背后,她显然是追着她跑过来的,前胸一起一伏,还在喘气。
何田田望着她一笑:“有事吗?”
邵子琪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十分急切地道:“魏国夫人,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想当楚王妃,麻烦你帮我去跟楚王说说,请他千万别误会,好吗?”
“啊?”何田田一愣。
邵子琪抓着她的手不放,勉强笑了笑:“魏国夫人,说实话,楚王手握重权,风度翩翩,又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简直是文武全才,谁人不仰慕他,谁人不想当他的楚王妃?但跟全家人的性命比起来,什么都不重要,你说是不是?”
何田田更愣了:“邵小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她是真听不懂,绝非假装,邵子琪看出来了,急了:“抄家,我指的是抄家呀!谁想当楚王妃,就抄谁的家,你不知道吗?”
“呃……知道……”何田田囧囧有神,“但那不是传言吗?”
“不是传言!是真的!楚王连荣国府都敢拿下,何况我们宁国府!”邵子琪想想庄静郡主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处境,眼泪都要下来了,“魏国夫人,其实我根本不想来知音节的,全因身不由己,我对楚王,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你要是不相信,我回去就让爹娘给我订亲,证明给你看!”
“别别别!”连订亲都出来了,何田田有点怕,连忙去推她的手,“就算传言是真的,你也该去跟楚王讲,和我说什么呀!我又做不了他的主。”
邵子琪苦笑起来,苦笑里却又掺杂着羡慕:“魏国夫人,你不知道,楚王的眼里只有你,我们跟他多说一句话,他就恼了,如果强行要说,他起身就走,一点情面都不留的。”
苏景云在别的女人面前,竟是如此冷淡?他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情绪起伏可是蛮大的……何田田微感惊讶:“这……”
邵子琪朝苏景云那边看看,声音里带上了哭腔:“魏国夫人,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我们宁国府全家上下的性命,就全在你手里了!”
她说得这么严重,何田田只好点了点头:“我会帮你把话带到,不过楚王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