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田坐在一张桌子后面,看着韦月明进来,眉头皱起老高:“你真是拦我拦上瘾了?在慈安宫拦不到,就跑到神医堂来了?我这儿好多病人排队等着呢,你有什么事,赶紧说!”
韦月明黑着脸道:“我是郡主,还是楚王的表妹,你就不能对我客气点?”
“不能!”何田田瞪着她道,“再叽歪,耽误了我看病人,就得付我损失费了!”
她明明是来气何田田的,为什么却让何田田气了个半死?!韦月明使劲地掐了掐掌心,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何田田,我今天特意出宫来找你,可是一番好心。我表哥就要去山西剿匪了,这事儿你知道吗?”
“不知道呢,这几天太忙了,还没跟他碰面。”苏景云要去山西剿匪了?真的假的?何田田很有些惊讶,不过韦月明在她眼里,就是个彻头彻脑的坏人,所以哪怕心里再惊讶,她脸上也没表现出来。
“这么大的事,他都没跟你说?”韦月明掩着嘴,笑得十分夸张,“也是,他去找寻新欢这种事,怎么能告诉你呢?你这个人,脾气又不好,万一让你知道,跟他闹起来,岂不是没法出发?”
“楚王打着去山西剿匪的幌子,找寻新欢?”何田田一字一句地重复了韦月明的话。
韦月明幸灾乐祸地笑着点头:“没错!”
“哦,好的,我知道了,回头会问问他的。现在我要工作了,你可以走了。”何田田平静地说着,作了个送客的手势。
就这样?没有看到她歇斯底里的模样,韦月明十分地不甘心:“你不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何田田诧异道,“别说我已经跟他和离了,就算没和离,男人喜新厌旧,朝三暮四,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么?你能保证你以后的丈夫,就不会这样?”
对,男人的确都是这个德性,可是,可是……她怎么就如此豁达,如此想得开呢?如果没能气着她,那她岂不是白跑一趟?韦月明想着想着,自个儿又被气着了。
何田田是真急着看病人,招手叫来小河,把韦月明给轰出去了。
韦月明被强行塞上马车,犹自忿忿不平。
蕉翠安慰她道:“郡主,魏国夫人最会装样子了,就算她这会儿已经气炸了,也不会让你看见的,不信你派人盯着神医堂,今天她收工后,肯定会去楚王府,质问楚王殿下!”
蕉翠说得对,大吴稍微有点身份地位的女人,谁不会装样子,就算心里在滴血,也不会让别人看见的。韦月明当真留下一名侍卫,让他躲在对街的柳树下,留意何田田的动向。
但很遗憾,何田田晚上收工后,径直回了魏国府,根本就没朝楚王府那边去。
韦月明接到侍卫的回报,又被气了半天。
魏国府正房内,香气萦绕,何田田刚刚洗过澡,浑身上下,清清爽爽。她躺在一张湘妃竹的玉面躺椅上,微微合着眼睛,闭目养神。
她长长的头发,从躺椅顶下垂下来,乌黑柔顺,像是一幅倾泻而下的瀑布,小河手里拿着象牙梳,帮她一下一下地梳着,轻声地问道:“夫人,今天还要去接两位小郡主来吗?”
“为什么不接?”何田田奇道。
小河如今跟何田田已经很熟了,知道她的个性,直截了当地道:“夫人,您不去楚王府,跟楚王殿下问个究竟?”
“哦,对,要问的,今天太忙,都把这事儿给忘了。”何田田揉了揉有点发胀的太阳穴,“去接柔安和惠安,顺便把楚王也叫来。”
叫来……叫来……连个“请”字都不带用的,天底下大概也就只有她,敢对楚王这样不客气了吧……
小河应着声,让小溪去了。
她的邀请,苏景云向来不会拒绝,这次也不例外。没过一会儿,就见他一手牵着柔安,一手牵着惠安,出现在了房门口。
“夫人,楚王和两位小郡主来啦!”小河小声地提醒了何田田一声,放下象牙梳,起身行礼,退出了门外。
苏景云松开两个女儿的手,任由她们扑向何田田怀中,自己则占据了小河刚才的位置,拿起象牙梳,给何田田梳起头发来。
柔安和惠安争先恐后地爬到何田田身上,压得她起不来,何田田正要拍她们的小pp,忽闻小溪在外头喊:“红豆羹做好啦,热腾腾香喷喷,谁要吃呀?”
柔安和惠安,什么山珍海味都不爱,独爱这一碗红豆羹,闻言马上不要何田田了,争抢着跑出了门。
何田田看着她们飞跑出去的小身影,有点瞠目结舌:“小溪也变坏了。”
苏景云不明所以:“她叫柔安和惠安去吃红豆羹,怎么就是变坏了?”
他知道什么呀,小溪肯定是为了给她营造和他独处的机会,以便她好好地质问他,才故意喊什么红豆羹,把柔安和惠安引开的。
其实她听了韦月明的话,还真不怎么生气,因为压根就不相信;不过两个人相处,只要心中有疑虑,就该好好地交流交流,不然积少成多,会酿成大事故的。
何田田想着,伸出一根手指头,朝苏景云勾了勾:“过来。”
“怎么过来?只有你这一把躺椅。”苏景云想了想,把她抱起来,他躺在躺椅上,她躺在他的身上。
“别闹!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何田田挣扎着爬起来,坐直了身子,“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要去山西剿匪了?”
“躺下本王就告诉你。”苏景云闲适地躺着,好整以暇地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