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之时,往日即便是晚上也依然繁华热闹的帝都,此刻在瘟疫肆虐之下,犹如死城般,户户百姓紧闭门窗,纵横交错的大街之上,唯有蒙面巡逻搜刮尸体的士兵。
为了防止尸体腐烂后瘟疫传播的更加猖獗,每天晚上,帝都巡逻军队都会将收集来的尸体带出城外挖坑焚烧。而此时此刻人心惶惶的帝都,位于皇宫不远处的傲王府之中,隐倾心正和叶轻舞一道在研究着这令人棘手的病因。
傲王府奴仆众多,而他们一听说王妃带回来了一感染瘟疫的孩子,一个个都面露恐慌,有怨言却又不敢说。
“一个个的都躲什么躲!这瘟疫传不了人,你们也死不了!你们看看我和叶姑娘离这孩子那么近,病了吗!死了吗!更何况姑奶奶我还怀着孕呢!你们一个个都怕什么!身为傲王府之人,窝不窝囊!”
就连端着盆递个水都拿白布蒙着面躲躲闪闪,终于,隐不住的隐倾心怒了。
宇文傲一直都陪伴在隐倾心身边,她在哪,他几乎就会在哪。
所以,一感觉到自家媳妇儿生了气,一双本就冰冷的灰眸瞬然间变得犀利慑人,温度直降冰点,喝着茶,眼神如利剑般射出,无声警告,令人不寒而栗。
心心说的没错,身为他傲王府的人,就不该怕死!
“传令下去,谁再敢带这种碍眼的破布,拉出去就地处决!”
“砰”地一声,茶杯摔在桌案上,宇文傲话音冷厉。
“倾心,你有什么发现吗?”
叶轻舞担忧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还没过几个时辰病情却一度恶化的豆豆,似束手无策问道。
“舌苔泛黑,眼下淤青,唇色青紫,身上有不同程度溃烂,高烧不退四肢肿胀,五脏六腑正在迅速衰竭,这毋庸置疑的确是病症,但是引起这病症的原因怕是某一种毒素,然而这如瘟疫般散播快速的毒症并没有人与人间的传染能力,可能在短短时间之内就死这么多人,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隐倾心清晰的分析让叶轻舞不由一愣问出,而与此同时,偌大房内,正在执子对弈的宇文归、宇文弄月父子,还有和宇文傲喝茶的宇文佑,以及守在门口一言不发的南宫冥七皆看向了隐倾心。
“蓄意投毒。”
不等隐倾心开口,宇文傲突然敛眸冷冷沉沉的插了一句。
娇嗔的瞪了一眼宇文傲,隐倾心佯装不悦,“你抢我话做什么?”
“好,心心,我不说,听你说。”
这还差不多!嘟嘴白了眼宇文傲后,隐倾心接着道:“就如傲他说的那样,蓄意投毒,能在短时间内造成如此大伤亡的,除了蓄意投毒,我想不到还有什么更高明的手段了,而在最短的时间内能最快将此毒传播至全程的,唯有一个地方能做到,就是将毒投入帝都城护城水渠之中,水渠之水是帝都百姓乃至朝廷官宦皇亲国戚都需饮用的,这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短短十天,已经死了近千人,又或者说,此时此刻,已经死去了超过千人。”
“蓄意投毒?”蓦地一惊,在和宇文归下棋的宇文弄月一子还未落,视线便移向了隐倾心,“谁会对帝都那么多无辜百姓蓄意投毒?谁会干这种事?”
“自然不会是咱们凤鸣的自己人!宇文修虽把我和傲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但贵为太子的他,还不至于拿自己未来子民的性命开玩笑,宇文震天就更加不可能了,他虽混账畜生不如,但终究他还是为民着想的。所以……蓄意投毒,投毒,你们注意,是毒,说到毒,连猜都不用猜就知道这突如其来的瘟疫是出自谁的杰作了……”
话落,双手抱臂,环视房间内的所有人,隐倾心嘴角弯笑,透着冷光。
“三嫂!你是说!导致这场灾难的人!就是还留在皇宫中的那些镜北人!”
蓦地从圈椅上站起,宇文佑震惊道。
“聪明啊!小佑子。”
朝着宇文佑竖起一个大拇指,隐倾心又道:“凤鸣帝都爆发瘟疫,不知道的人以为镜北的人还未走留在皇宫是想和凤鸣一起挺过难关同舟共济呢,明白人应该很清楚,他们绝没安好心,别忘了,镜北国善毒,神不知鬼不觉下毒,可是他们最拿手的。不过眼下,我们暂时没空去追究他们到底做了什么,而是必须尽快制出这毒的解药。”
将所有事前前后后推断出了一个大概,隐倾心和此时此刻在房间内共处一室的所有人都一样,最想要的就是找出能够克制此毒,解除此毒,能让帝都转危为安的解药。
门外弦月高挂与天,深蓝的夜空之中弥漫着一股阴郁之气,正当房内一片静谧沉默无声之际……
忽然间,外头传来了一片打斗之声。
“怎么回事?”
猛地一惊,隐倾心忙看向宇文傲。
眸光凛然,剑眉一蹙寒意连连,宇文傲凝神听了半晌门外打斗声后,冰冷开口道:“应该是有人闯入。”
他们才回傲王府就有人闯入?
还真的是不消停啊!
就在宇文傲准备亲自出去一探究竟之时,突然,一个身穿银色盔甲的暗卫跌跌撞撞的摔入房内,倒在了宇文傲的脚边,满脸发黑正是中毒迹象,手被削掉了一截,流出的血也呈现黑色。
“王……王爷!有个自称名广灵幽的神秘之人擅闯王府,毒杀了好多弟兄……他……他们快支持不住了……”
拼死来报信的暗卫在话落之后便气绝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