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奕洵一眼便看自己心中的异动,连皓月微惊,不过又想起他是豫昭王,之前什么样的反应自己全都有了准备,倒也不那么惊讶,笑着回答:“许久不曾在战场上了,将军这个称呼倒觉得久远了。”
萧奕洵淡淡一笑:“以你的本事,日后有的机会上战场,只是之后,希望我们不要再在战场上相见了。”
连皓月微怔:“王爷竟然还记得?”
“连将军少年奇才,我怎么会忘记。只是连将军现在还在用大刀么?”
当年一战,连皓月手持一把大刀杀入靖朝大军欲与萧奕洵一较高下,之后不敌,萧奕洵言自己不适大刀,要自己换把武器再比过,想想竟也有五年的时间了,他笑着回答:“大刀曾是父亲的武器,我自小用着,虽然也觉得自己不合适,但终归舍不得,近几年多用长枪,倒是顺手了很多。”
萧奕洵淡淡一笑,伸手示意素心给连皓月看茶,同时又道:“刚刚素心和龙霁云不懂事,让林将军为难了,希望林将军莫要见怪,我已经责问过他们了。”
萧奕洵的态度让连皓月始料未及。他本以为面对自己,萧奕洵定是冷面刻薄,哪会有如此客气,可他依旧不敢怠慢:“是我等人不识素心姑娘身份,不知王府礼数,有了冒犯,还望王爷莫要怪罪才是。”
随后萧奕洵又关切的问了几句,还说自己前几日身体不好,没能进宫接见使团,略表歉意。他态度越好,却越让连皓月觉得可怕,冷汗直流。面前的萧奕洵满面微笑,和气一团,对面的龙霁云则手拿利刃,一刀一刀地砍着苹果,若非连皓月认得二人,几乎都要以为对面的那个人是萧奕洵的。
好容易萧奕洵说完客套的话,他这才从怀中拿出了一直贴身放着的紫玉流苏,眸光微动,小心的递在连皓月的面前,问:“我想问一问,林将军是怎么得到这支步摇,还有进贡的那幅《浣纱图》的?”
连皓月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豫昭王之所以这么好的态度,这么好的耐心和自己说了这么多话,原来就是想要知道这两样东西的来历。
门外有风撵了近来,吹动萧奕洵轻薄的衣衫,袖上墨莲隐隐摇动。
“那幅《浣纱图》?”连皓月佯装疑惑,回答道:“是我从洛阳赶往长安,路过商州一带的时候,恰巧遇见了一位阮公子,谈了几句,颇觉有缘,他见我有些武功,便要我切磋,输了我,便送了我一幅画,就是那幅《浣纱图》。”他叹了叹,“这位阮公子也是fēng_liú潇洒之人啊,这《浣纱图》说给就给,毫不留恋,真是视钱财为身外之物,难得的fēng_liú名士啊……”
萧奕洵眼中一亮,阮公子,真的是那位阮公子,他忙问:“那位阮公子现在何在?”
连皓月见萧奕洵心急,虽不明白,却也照着之前同秦婉词商量过地回答:“不曾知晓,本就是萍水相逢,有缘一聚。只是听闻他似乎喜爱游历山川,这个时候,估计正在游历的途中吧。”
萧奕洵的眼里登时漫上了一股失望,这个消息,等于没有,他忽而凝起眼神,忽而逼视连皓月,问:“你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