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元徵自己不相信,他和元疏也做过不少的推测和反驳,但是到最后却越来越发现,公子苏很有可能就是豫昭王妃。
元疏心中也是讶异的,但他久经沧桑,就算再令人震惊的事情,被他听在耳中,心境也能化成一汪寂静深沉的深渊,他缓缓道:“首先,她一定不是荣苏,真正的荣苏从未到达过长安,不可能知道洛阳灵岩山的位置。而且以荣苏本身的文风,也没法再洛阳一众fēng_liú才子之中夺魁,但是这些事情还不足以让我将她与豫昭王妃联系在一起,就是八月初六那一天!”
元疏拿过那张记载着荣苏行程的那张纸,手指扣在了八月初六那一天的行程上,“蘅承这个地方,不查,旁人根本不知道具体的位置,那里也不曾有什么有名的地方,她为何去?镇南王未曾掌兵,封地也不与离漠有交。若她不曾与镇南王府有密切的交情,为何要去打听镇南王府的消息?据我所知,豫昭王妃便是镇南王的女儿吧。而且,八月初六这个日子,我记得很清楚,宿伊大元帅是两年前的那一天死的吧……”
元徵想了想,回答:“的确……是那一天死的。”
元疏微眯眼睛,饶有深意:“这么说的话,算起来,那一天应当也该是豫昭王妃的忌日吧。那她八月初六那天为什么要去那个蘅承别院,也就能说通了。”
“不不不……”元徵还是不信,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想,“可是,可是豫昭王妃已经死了,横川崖啊,宿伊元帅都坠崖身亡,豫昭王妃是长了翅膀么?或许,这个荣苏曾经与豫昭王妃交好的什么人?”
元疏看着自己的儿子,轻叹:“这个可能,我不是没有想过。可是,你看这首《念奴娇》,这词中之情,这样的文采与笔力,离漠也少有能写这样一手好词的女子。而且,在调查中,公子苏最后一次有消息是被人追杀,消失在靖朝与离漠边境一带,那正是两年前的八月,而后,他再出现已经到了第二年的一月了,他消失了近五个月,能够很巧的和豫昭王妃的时间对上。而且,如果她真的是豫昭王妃,那么连皓月这次出使,能够完成四百万两的任务,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元徵知道自己的父亲的推敲与猜测有理有据,但是偏偏就是那个大前提,让他无法相信:“可是爹,你我的猜测前提就错了啊。因为豫昭王妃死了啊,她怎么可能活着,如果她真的活着,她为什么不回靖朝,为什么偏偏要来离漠帮什么连皓月?她根本就不认识连皓月吧,为什么还这样尽心尽力的帮他呢?她图什么?”
元疏目光一凝,随即笑了,似乎也在问自己:“是啊,她一个女人,不回家,来靖朝,她图什么呢?”他向后靠了一靠,似乎坐的久了,要舒展一下筋骨,“看来啊,这一次,我们该好好的会一会这个大名鼎鼎的公子苏了,看看我们的猜测究竟对不对,还有,问问他,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不过,爹,既然你我都在怀疑这个公子苏的身份是豫昭王妃,那么看起来我们的光禄卿辰钰,他的身份我也开始好奇了……”想起今日朝堂之上,辰钰明面上帮印祯说话,实际上是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好引出大司农说话,这个辰钰,如此年轻,心机城府却如此深沉,绝不简单,他凝神道:“公子苏自进入连府以来,除去连皓月与襄儿,不再与第三人往来,十分低调,可偏偏在入了一次狱之后,与辰钰交好,不由不让我有些怀疑。不过我查过他的身份清清白白,没有一丝可疑之处,只不够他十七岁之前的东西能查到的太少了点,竟像是一直在隐居一般……”
听了元徵话,元疏倒笑了起来:“这可真是奇怪了啊……徵儿,我突然觉得,我们身边可能真是卧虎藏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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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隽下朝之后,回了中宫,面色铁青,元燕刚刚送走了元欣,已经知道了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但还是温柔地问了一句:“大王怎么了?好好的上个朝,怎么这样的脸色?”
纳兰隽生气道:“还有什么,就是关于要不要出兵离漠的事情,印祯和元徵在朝堂上吵翻了天,孤问一问丞相,这个丞相倒是越来越圆滑了,什么都不说,只让孤自己来决定,这样,我要他何用?!”
元燕知道这个时候纳兰隽正在气头上,说的话不能全信,左不过是气不过元庭没主意,也不是真的厌烦了元庭,于是善解人意道:“丞相大人说的也没错啊,这国家大事,最后决定权还是在陛下手里,他要是越蛆代庖,大王才更生气呢。”说着走过去帮纳兰隽揉揉肩膀,温和道:“大王何必动怒,只自己决定好了。”
纳兰隽沉吟片刻,忽然抬头看着元燕,笑了:“孤倒很想知道,王后对这件事情是什么看法呢?”
元燕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低眉道:“臣妾在后宫,不敢妄言朝廷中事,而且,长史大人是臣妾家兄,臣妾理当避嫌。”
一听元燕似乎有话要说,纳兰隽便按住元燕的手,意思让她不用捶了,只道:“这不过是我们两之间的谈话,和外人有的什么关系?你只管说便是。”
元燕淡淡一笑,曼声道:“臣妾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这军国大事,臣妾从来不懂,只是在对待若伊和靖朝这两件事情上,臣妾只是想起了一件事。”她的眼中稍有寒意,“大王难道忘了先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