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随着皇后飞奔到内殿时,见到的是这样的场面。。
闵玟穿着白‘色’的丝绸中衣,披头散发的,光着脚丫在内殿里站着。
她的手术拿着一块锋利瓷片,尖叫着不允许任何人的靠近。
现场几位宫婢的手上都有瓷片划破的血痕,想是与闵玟拉扯所致。
“殿下,殿下!”闵玟的‘乳’母姑姑无计可施,只怕闵玟想不开,急得跪倒在闵玟的面前,“咚咚”地磕着头,含泪连声劝:“殿下,您快放下那瓷片,小心割伤自己……”
闵玟全无听她相劝的意思,一手紧抓了瓷片抵住自己的脖颈,摇摇摆摆的要朝外边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哭着道:“我要见父皇,他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他明明答应我了。我不要和韩凌霜成亲,我不要……你们凭什么不让我嫁给许文筠?凭什么?”
闵玟走一步,‘乳’母便膝行跟上一步,脑袋不停地磕着,“我的好公主,好殿下。老奴已经派人去通禀了陛下,您先放下瓷片,什么都好说。”
“父皇又会骗我的!”闵玟歇斯底里的叫着,“我都知道!为了他的天下,为了笼络韩家,牺牲我一个‘女’儿算得了什么!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别说是我了,,只怕抛弃起来连眼睛都未必能眨一下!”
“闵玟!”皇后终于忍不住发声了,指着顺义道:“这是你该说的话吗?你父皇为你已经是‘操’碎了心,破了许多规矩,你就是这样报答他?若是让他听到,是多么令人寒心!”
顺义侧目瞧见了皇后,突然就升起了一股怒火,冷笑道:“母后是怕,我这话被父皇听到,父皇又要责怪你教‘女’无方了是么?哈哈,寒心。亏得母后有脸说出这两个字,这些年来,到底是谁令谁寒心?
顺义说着眼中就有两簇冰冷的火焰在随着烛光跳跃,她一步一步走向了皇后,脸上的嘲讽不加隐瞒,“从我记事起,您就没有亲近过我,您怕,怕我磕着碰着父皇会迁怒于您。您宁可去哄别人的‘女’儿,也不愿意来杜兰殿来见见我。这也就罢了,可偏偏,只要您与宫里哪位妃子争风吃醋了,您就会来抱着我找父皇,唆使我以莫须有的罪名去指控那些妃子。什么林婕妤在‘花’园里退了我一把啊,巴美人故意将我绊倒,莲妃冲撞我……您和我都知道,这跟本就是子虚乌有的。这也就罢了,您是我母后,我帮您是应该的。可是,每当你的目的达到了,出了建章宫,您就不耐烦地将我往‘乳’母怀里一放,转身就去抱去顺义。在您眼里,您的‘女’儿就只有顺义吧?而我不过是您用来讨父皇开心的工具!”
冷月听着,就有些吃惊的看着皇后,怨不得闵玟这样讨厌顺义。皇后居然会这么偏心!
奇怪的是皇后听着,竟没有委屈,也没有解释,而是冷冰冰的看着闵玟。
闵玟冷笑,继续说着:“不知我身前犯了什么罪,老天竟然如此狠心,让我做了您的‘女’儿……我来来回回以死威胁过多少次,可是您呢?除了心焦父皇会不会迁怒于您,就没有真正关心过我……哪怕您对我说一句,闵玟,你别吓母后。我都不会再闹腾下去,可是您呢?反反复复只强调着不准胡来,不准伤你父皇的心!”
闵玟说得‘激’动了,泪水就抑制不住地往下淌,“我为什么要活得这样憋屈?你不就是怕我闹事么?今日我就死在这里,当着你的面!……待回头喝了孟婆汤,忘记了有你这样一个母亲,忘记顺义这样的姐姐,忘记许文筠……只是可怜父皇要伤心,他大概是这个世上唯一真心对我好的人了。”
最后这一句,她说得悲从心来,不禁呜咽起来。
冷月听得心酸,没想到闵玟的心底居然有这么多苦。只以为她不过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刁蛮小公主罢了。
但是对于闵玟斥责皇后不关心她的言论,冷月却是不赞同,之前皇后在前殿憔悴又无助的样子,都透‘露’着一个母亲即将失去‘女’儿的恐惧。
闵玟‘抽’泣着,侧目却见皇后依旧是那副不耐烦的表情,立时又怒火大炽,猛地将手中的瓷片扔向了皇后,“您就巴不得我死吗?……我今日偏偏就不死了!在您面前晃‘荡’,看恶心不死你!”
众人闻言都松了一口气,皇后的眼底也闪过了一丝欣喜。
冷月敏锐的捕捉到了这道欣喜,有些诧异的看向皇后,却发现她的面‘色’已经缓和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她是知道闵玟的‘性’子,故意‘激’怒她的。
就在所有人以为闵玟会就此作罢的时候,闵玟突然不知从哪里掏出了另一片碎瓷片,冷笑道:“我想了想,这样不好。倒不如,我先死了,然后父皇就会迁怒于您。您最在意不是父皇的宠爱吗?我倒是要看看,失去了父皇的宠爱您,会是怎么样的痛苦!”
言毕,她扬手挥下,便‘欲’拿瓷片割脉。皇后似已呆住,一时并无反应。
冷月顾不得什么,赶紧抢过去,在瓷片刚触及手腕之时拉开了闵玟用力的手。
闵玟一抬头,发现是冷月,有些恼怒的挥手,骂道:“你来帮她做什么!”
“我是来帮您的,并不是皇后。”冷月飞快地吐出了这么一句,另一只手就要去夺闵玟手术的瓷片。
闵玟愈发愤怒,挣脱开冷月的手掌,挥舞着瓷片劈头劈面地朝冷月划来。
冷月侧了侧身,强行用手挡住了闵玟的攻击。
瓷片锋芒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