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
在皇后和闵玟表面上冰释前嫌后,皇后刚回到淑兰宫的寝殿,刚坐下来,屁股还没做热时,荣嬷嬷就急匆匆地闯进内室来。。
“怎么了?”皇后惊得站起,一脸惶恐,“是不是闵玟又……”
“啊?不是的。”荣嬷嬷先是一愣,但随即张望了四周,轻声道:“是小桌子,您安排在秦王身边的那个小太监。他说有要事相报……”
皇后先松了一口气,但倏尔又紧张道:“秦王有什么动作?快,快把他带过来,记得别让人瞧见。”
荣嬷嬷应声退下,过了没多久,一个约莫着不过十七八岁的小太监就被带了上来。
正是之前给秦王和朱长史出主意去询问太后的那个内‘侍’。
小桌子乖巧地给皇后请了安。
皇后不等他起身就追问了道:“是什么事?”
小桌子就道:“娘娘和国舅爷吩咐的事,小的已经办妥了。”
皇后眼底闪过一丝欣喜,随后微笑着点了点头,“那你回去该如何禀报,知道吗?”
“小的自然是知道该如何说话,太后娘娘说了,陛下有杀心,要秦王殿下赶紧离京。”
“不!”皇后垂下眸子,旋转着自己‘玉’指上的红宝石戒指,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太后娘娘说的是,庆国公妖言‘惑’众。蛊‘惑’君心,应调动死士攻到庆国公府,势必活捉庆国公,清君侧!”
小桌子闻言,抖了抖身子,但随后低下了头,低声道:“若是如此,岂不是陷庆国公于危险之中?”
“昨日,陛下就调了庆国公去郑州巡查灾情,早不在宫中。而庆国公府各家眷早在五六日前,就去了相国寺小住,祈福。”
皇后说着冷笑一声,皇帝为了保住秦王,特地将父亲调离了京城,不在其职就不好接着弹劾秦王了。只是没想到,父亲早就料想到这个情况,临走前便吩咐了她,改动原计划。小桌子完成任务后,让他编造谎言,唆使秦王以清君侧的名义。带着‘私’卫队去庆国公府直接刺杀他后,直接带人闯朱雀‘门’,太后会让晋王调动城外护城军在朱雀‘门’等候,汇合后带兵杀进宫,外‘逼’父让位……
当然,如果秦王真的这么做了,这谋反的罪名是真的板上钉钉了。
国公爷真是好计谋!小桌子暗赞一声,接着又和皇后商讨了一下细节,便在荣嬷嬷的掩护下,急匆匆出了淑兰殿……
回到秦王府所在的巷子里,小桌子猫着腰溜到了西侧的围墙一角,然后挪开了挡在那里的推车,从围墙上的一处狗‘洞’钻了进去。
整个秦王府被重兵把守着,唯有这里能进出,而小桌子因小时乞讨,吃不饱的缘故因此身材矮小,如同稚儿,倒也能从这‘洞’中进出。
这就是为什么秦王会派他的原因之一。
但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是秦王的随身小太监,跟随了秦王七八年,秦王很是信任他。
只不过秦王不知道的是,他是被庆国公从人贩子手里救下的,对有救命之恩的庆国公才是忠心耿耿。
后来庆国公安排了他进宫做小太监,他也无怨无悔,又被皇后暗中安排到了秦王身边,一呆就是七、八年。
这期间,他从不与庆国公和皇后联系,只是一心伺候秦王。
因此,秦王才会格外信任他,甚至带了回会封地。
直到数十日之前,庆国公突然派人到了秦王的封地,偷偷寻了他,下达了一个命令,夜里趁人不备,浇油烧了太庙。
之后又是‘弄’断车承轴,拖迟了秦王进京的速度,成功使皇帝动怒认为秦王怠慢,软禁了秦王。
兢兢战战卧底八年,等的就是今日。
过了今日,他就能报答国公爷了。
小桌子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朝书房走去。
果然,秦王和朱长史还在争辩皇帝的态度。
小桌子一进来,二人就立即停住了话头,同时看向了他。
小桌子见此,嘴角一耷拉,眼中一下子就蓄满了泪水。
他小时候行乞,最擅长的就是假哭讨人怜悯。
秦王的面‘色’就有些不好,踉跄了几步后,颓然地跌坐到了椅子上,口中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的……父皇不会,如此狠心……”
朱长史的脸‘色’也不好,但比秦王要冷静很多,他看向了小桌子,沉声问道:“太后是如何说的?”
小桌子的眼泪说掉就掉,还掉得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颗接着一颗。
他万分委屈地说道:“太后娘娘说,陛下……陛下起了杀心……每日早朝就要宣布……要,要给殿下……赐毒酒。”
秦王闻言长叹一声,双目龇裂,血丝布满了整个眼白,犹如恶鬼一般。只是话语却是如此示弱,“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皇,真真是……唉!”他说着竟伏在扶手上痛哭起来。
他知道自己身份的特殊,因此这些年,除了父皇召见,他不敢进京一步,都是乖乖地呆在封地。
即便是这样,父皇仍旧不肯放过他吗?
朱长史也是震惊,但随即便走到秦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强行打断了秦王的哭声,厉声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殿下,您是先皇钦封的皇长孙,本是这个帝国的继承人,为何要认输?不如,咱们趁夜先逃离京城,回到封地,再派人去向陛下解释……“
至于陛下原不原谅,到了封地也无可奈何了,总不能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