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秦太老爷是被赶出太医院,才不得不经商的事她也有所耳闻,只不过没想到王院判会拿着件事来攻击她。
冷月笑道:“别的法子,什么别的法子?若是有别的法子能治好太后的病,你们太医院怎么不用?难不成真的是技不如人?”
“你!”王院判噎了一下,好不容易才弱弱地道:“当然不是!只是,我们还没确定太后究竟是什么病症。”
“连病症都确定不了,就急着否定别人的结论,王大夫真是好厉害。”比起王院判的情绪忽好忽坏,冷月始终温良自持,可是听到这些话,也禁不住抬起头来,脸上有了迫人的神采,“怪不得,连一个巫医的孙‘女’都不过。疟疾你们太医院控制不住,是一个巫医的后人控制住的。甚至连褥疮这样的病,并称太医院两大神医的您和沈大夫也只能想出剁手这样拙劣的法子,最后还是那个巫医的后人治好了霖哥的褥疮,并保住他的手。坏血病呢?不用我再说了吧?王院判这样细细数来,你们太医院倒是连巫医都不如啊?”
王院判被这一连串的话说得是面红耳赤,却偏偏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急得他连连向韦长国投去求救的目光。可韦长国却像没看到一样,只是保持着方外无物的淡然。
什么是猪队友,他今天算是明白了。韦长国心中恶狠狠地将王院判骂上几百遍,这种时候能不说话就别说话,他说了也就算了,偏偏每一句都被小丫头抓住了把柄,反过来讥讽他。
“王大人可知什么是格物致和。”
王院判一怔,天下儒生皆读《礼记大学》,就算他是靠医术考入太医院,也知道熟读四书五经,秦氏这个贱人,是在羞辱他不成。以为他不会吗?
他不想说,可是如果他不屑开口。倒像是他不懂一般,王院判心中不甘,却也没法子,只得回答连垂髫童子都知晓的问题:“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源于礼记大学。”
这就对了。冷月又笑道:“会背,也要知道意思才行,您可知这话的意思?”
一旁的段少白几乎笑出来,王院判看似咄咄‘逼’人,三两句话却被小月压制,如今只能被小月牵着鼻子走。
王院判脸涨得通红。真将他当做小孩糊‘弄’,他握紧拳头,正觉得心中不甘。
冷月脸上却出现失望的神‘色’,连连摇头。
王原判正觉得不好,这贱人的这个模样,好像他不说不出其中的道理,一副恨其不争的模样。
他刚准备放下面子,开口解释时,冷月抢先了一步笑道:“这意思很简单,格物就是即物穷理,凡事都要‘弄’个明白,探个究竟。致知,即做个真正的明白人,为人行事决不湖涂。王大人两样都做不到,真是妄为医者这么多年。我说的对不对?”
直接就否定了他十几年的行医生涯!还搬出孔子的话来!王院判气得手脚发抖。嘴‘唇’青紫,贱人,巧舌如簧。他想到这里心窝一阵疼痛。还想要再什么,韦长国却是终于忍不住按住了他的手,示意他闭嘴。
冷月见状,笑道:“韦侯爷,可是有什么赐教?”
韦长国收回了手,拢于袖中,也笑道:“赐教不敢,只是口说无凭,修成君就让我们看看你是如何格物致和,赶紧治好了太后的身子吧。”
冠冕堂皇的大话谁不说?关键是有没有相应的本事。要是治不好太后,今日她在这说的话,都是他日别人嘲笑她的资本。韦长国便冷笑着看向了冷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