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朕什么?”明黄龙袍,金冠墨,这去而复返之人正是刚才一句话都没说的宗政无筹。 [向漫夭的凝思目光,转而盯着面前这身材瘦小的神医,眸光异常犀利,语调深沉道:“你认识朕?”
萧可以前在将军府住了一段日子,叫他将军已成习惯,如今没料到他会返回,一时惊慌出口,自知失言,心中顿时有些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怕多说多错,被他认出来。她犹豫着,回头看了看漫夭,只见漫夭面色坦然镇定,唇角带着微微笑意,淡淡的扫过她一眼,似是说让她别怕。萧可心中一定,仿佛受到鼓励般,立刻镇定下来,现现矩矩朝宗政无筹行了一个礼,用刻意变粗的沉稳声音应道:“小人有幸,在北皇还是将军之时,小人曾瞻仰过陛下的马上英姿。想不到今日能再见陛下,小人一时激动,多有冒杞,还请陛下恕罪!”按说这样回答应该不会错,可错就错在,她不该回头看了那一眼。
宗政无筹深沉的面容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变化,他紧盯着面前弯腰低头的“男子”,目中寒光一闪,他一直思考的问题似已有答案呼之欲出口对于此人的回答,他没有多做纠缠,只越过他缓缓走进了屋里女子的面前。
萧可在漫夭眼神的示意下退出去,心里很不安,也不知道北皇到底认出她了没有?如果被他认出来,会不会给公主姐姐带来麻烦?她懊恼抬手,使劲拍了下自已的脑袋,暗骂自己真笨。
屋内,漫夭对来到她面前的男子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无事般地坐在楠木雕花椅子上。她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眼光像是一汪不起波澜的湖。她一只手放在桌上,指尖不经意碰触到青花瓷药碗,刚州还温热的瓷碗此刻却已是冰凉一片。她另一只手放在小腹之上,微微握紧了袖。边缘。
身前的男子定定站在那里,离她不过两步远。东面的窗子有阳光透照进来,将他的影子投下,罩住了她。宗政无筹面目冷峻,一直看着她,目光在她脸上来回的巡视,却始终没再开口说话。他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又似乎在努力说服着自已去接受一件不愿接受的事实。
漫夭在他复杂的眼神注视下心中生出一丝不安和燥乱,她忽然站起来,面无表情道:“你又来做什么?我很累,要休息了,你请便。“她说完就要离开.
在错身而过的时候,宗政无筹突然伸手去抓她的手臂,她似乎早有预料般地侧身避了过去,并退出了好几步,冷眼看着他。
宗政无筹抓了个空,五指在半空中微微僵硬,他望着前方空空的椅子以及椅子背后凉白的墙壁,自嘲地笑了笑,手指缓缓握成了拳头,看上去竟是用了极大的力气,仿佛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漫夭皱眉,准备不予理会,转身就要回寝殿休息。而此时,身后的男人蓦然开口:“想不到你为了他,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不在乎名誉,甚至…蜃圆猩硖澹
宗政无筹望着她的背影,声音沉痛无比,眸光如同被重铁器狠狠敲碎的玻璃,在阳光下折射出万千道碎裂的痕迹。
漫夭心下一震,他果然还是认出了可儿,进而如此轻易的看穿了一切,但她不会承认。撇过头,她语气淡漠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宗政无筹转过身来,“我一直在想,你明知宁千易对你的心思,随他来王宫无疑是将自已置于风。浪尖之上,成为众矢之的,可你为何还会同意来尘风国王宫?你不愿跟我回去,你也不会跟启云帝走,如今,你又拒绝了宁千易,那你到这王宫,蚓烤棺鍪裁蠢戳耍俊痹谡飧鍪焙颍这个地方,她来得这般巧,所为何,似乎已不言而喻。而萧可来得如此之快,更印证了他的猜测。她方才喝药时嘴角甜蜜而幸福的笑意,那是他曾经奢望却从未曾见过的。
他用对她的了解如此犀利的指出了她此行的不寻常之处,漫夭心头一凛,头也不回道:“我做什么,与你有何相干?”
宗政无筹瞳乳一缩,棱角分明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是啊,她做什么,与他何干?他为何要扔下几十万大军放弃最佳征战时机,从紫翔关一路快马加鞭不分日夜赶到尘风国来见她?他完全可以利用选马之期前的半个多月做很多事情。可他为何要不顾一切的跑来?
不过是怕她名誉受损而遭遇别人的冷眼;不过是怕她伤势过重无人可以依靠;不过是怕她心中太苦太冷找不到温暖;不过是怕她被爱人所伤对这个世界绝望…,菜以,他来了,可她却不稀罕。原来,这一切都是她为那人所制造的假象。这便是爱与不爱的区别,总是相差如此之大。
他望着女子满头白披泻的背影,越看越觉得命运对他如此的不公平。他移了目光,抬头深呼吸,将心头漫开的苦涩强自压制,柚袍一甩就转开身去。
背影相对,离开之前,他说:“在这里,你该防备的人,不是我。宁千易欲为你散尽后宫之言很快会传遍整个王城,你若想单独见到宁千易,恐是不易,即便启云帝不再从中阻挠,那些后宫女人又岂会随你之愿?你…好自为之吧!”
宗政无筹走了,漫夭还立在原处,背对着门口,静静站了好久。明明是敌对立场,明知她所做之事对他不利,他为何还要处处为她着想?她扭头看向外头,原本碧蓝的天空被一片浮云笼罩,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回,轻轻摇头,凝神思量眼前的问题。
事情似乎是从启云帝现身之后开始